可倚高楼等风来(3)
棤龄问道:“前几日见她神情不错,怎么今日又这样了?”
“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知怎么又晕了过去,她这时常留血的毛病可不好,体内的血气乱涌,灵力又不受控制,好好躺着吧。”
“是那天流鼻血了?”棤龄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濮白看向他“怎么?”
“这样啊,没事。”棤龄的语气好像知道了什么。
然后某一天醒来的时候,我就想到自己在那药泉的洞口流了鼻血,然后一路满手是血跑回庐居的。
天;
呐;
他不会知道了吧;
醒来后我撑着手,扶额,天哪……
第4章
尴尬
一觉睡醒,浑身舒爽,仿佛精神气都回来了,我下地伸了个懒腰,居然瞥到镜子里自己脸庞粉嫩嫩的,活力满满,濮白的医术真是没得说,真乃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但是一想起他欠揍的嘴,还有之前直接就下了药让我昏睡静养的可恶行径,我就气不打一出来。果然,面相长得多善多好看,手就有多黑。
穿好衣裳,才看见桌子上濮白留的纸条:
我将回别雎了;
你若来就多带一件衣裳以免路上冷;
白;
我走至门口,正好远远看见濮白和棤龄站在马车旁等我,两人皆身姿挺拔,眉眼俊美。
我第一眼看见棤龄就觉得眼熟,这时看来,他和濮白很是相像,像兄弟一样。
“估摸着你也该醒了。”濮白眯着眼看着我,轻笑着。
“是啊,你就要赶回去吗?”
“嗯,你既没心思回,就在庐居和棤龄待着吧,我在别雎门等你。”濮白看我穿着一件衣裳就出来。
他惯例每年大约这个时候回别雎门闭关练功,今年这么早就匆忙的回去了,想来是之前我见他那次还是伤的太重了,没好,便赶着回去。
濮白从来不说与我为什么好几次见他,他的身子伤成那样,弱不禁风的,像个女子一样。
棤龄在旁边不语,濮白伸手摸了摸我,说道:“走了……”
“嗯……”
驾车的从来都是问荆,这次走也驾着马小跑步走了,濮白修长的书撩起帘子,马车走远,手才放下去。
“走吧。”我跟旁边安静的棤龄说道。“好……”
庐居的堂屋里,我坐着,棤龄坐着。
之前有很多话想问他,这濮白不在了,一下子感觉有点尴尬?
棤龄也不语,就在那里坐着,手指关节围着白瓷茶杯。
我手里的茶热气腾腾,冒着一缕缕的热汽,在手上就凝成了水,风一吹又冰凉。
什么记忆刷的一下在脑子里蹦出来,热汽氤氲,还有眼前的少年,我将目光僵硬地转向旁边椅子上的棤龄,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撑着手歪头看着我。
“濮白说与我你久睡多日,脑子可能不太清醒了?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唉……
“对……不住啊……我还以为濮白在里面……”
“终于等到了。”棤龄眯着眼,轻轻笑着我的窘迫。
“哈……真是尴尬……”
“无妨,难免走错。”棤龄笑着盯着我看。
第5章
别壬和濮白
别壬一身暗红,踩着银黑的云靴,衣裳总是松松散散的。
走到泉边放下一身衣服,斜倚看着不远处泡在水里的人,水汽蒸腾,过了许久,濮白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转身看见岸上瘦长的身影,走了过去。
别壬低身把浑身是水的濮白揪了上来,眼前人的气息挟着水汽扑面而来。
别壬皱了皱眉,“你身上的灵力怎么淡成这个样子,茨由不是还给你输了大半么。”
“要是那丫头不在,我早就没命了。”濮白穿着衣裳,“把自己伤的这么重,闭关到多会儿,门里的破事儿都得我自己一个人处理了。”
“茨由生辰前我闭关就结束了,接下来你且先对付着吧。”
“茨由也不回来,这是要我一个人被烦死。”
“她和你一个样子,哪里愿意回来处理事务。”濮白轻笑着。
“一个是把自己弄的奄奄一息,一个又没有脑子似的去救,两个都靠不上。”别壬说道。
濮白:“别烦了,我去了。”
“去吧。”别壬拍了拍他肩膀。
庐居,我和棤龄相坐着对弈,每次我都下不过他。
身边的香炉飞着几缕烟,外面缓缓地飘着雪。
棤龄落了一子,局势大倒,我手关节一下一下叩着棋板,啧,又要输了。
耳边传来扑棱扑棱的风声,一只通体黑漆漆的鸟带着风雪飞了进来,一脚踩乱棋局,目中无人地走来走去。
一看这暗红色的眼珠子和这鸟的嚣张我就知道这是别壬的信鸟,脚上的纸条上狂乱的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