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俞心里并不怕出事, 几千年的考试模式, 已经非常成熟。不可能在这里还能出什么差错。
她在想, 若是其他人若是知道了,世家反扑怕是不是好事情。
最好在开考前几日提出来。
“糊名并不难,在开考前几日提出来,时机最好。”
曹印经她提醒,抬头看她一眼,“陛下会定夺的。”
言下之意,他会提醒陛下。
李令俞将手册交给他,也算完成了任务。
“那,下官就先告辞了。大人慢慢看吧。”
“你那桩婚事……”
曹印还在想,她若是尚了公主,以后怕是对前程有碍。
李令俞诚恳说:“这事,确实不合适,当真是圣人戏言,臣不好反驳。待会考结束,我会向圣人和陛下说明此事。”
曹印想提醒她,驳了圣人的面子,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但李令俞不在乎。
曹印见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也就没再多说,只说:“那回去吧。”
李令俞出门时,又回头提醒曹印:“大人也早些歇息。”
曹印看着她说完就走了,忍不住笑了声。
李令俞回家已经晚了,家里人也都休息了。
她一个人回了书房,又将这件事,前前后后琢磨了很久,才去睡了。
第二日,薛洋的小儿子递了帖子来家里拜访。
李令俞一头雾水,她和薛洋薛大人,并无甚交集,仅有的几次见面,还都是因为公事。和薛家人唯一接触,也不过是薛宓爱财。
薛宓的六哥,薛正岳,也是薛洋的第三子,生的并不像薛洋,人高马大的,看起来十分粗壮。
进门盯着她就问:“你是李令俞?”
李令俞看着他,眼神在问‘有什么不对吗?’,又觉得他这态度有点问题。
薛正岳自己生的人高马大,没想到李令俞是这样细瘦的样子。
薛正岳是兄弟几个唯一没有给薛宓投资钱的人,因为他不喜欢书画文人那套。
但是也是最疼薛宓的兄长,薛宓自收到李令俞尚公主的小道消息,又看到了上元节的那阙词,真是脑补出的大戏,让自己哭的不能自已。薛正岳又心疼妹妹,
就有心想找李令俞收拾一顿。
显然,这个李令俞还挨不住他两拳的。
让他一时间,有点懵了。
李令俞并不知道这人是来打她的,还非常有礼貌邀请:“请进来。”
又冲阿竺说:“泡茶来。”
薛正岳被她彬彬有礼弄的不好意思了,几句进了书房,只觉局促,问:“你与我家宓娘……”
李令俞笑了下,问:“你是来取画的?别误会,是舍妹和薛家娘子有些买卖在做。你且等等,我让人去内院拿。”,说完就让桃姜去找李姝取画了。
薛正岳一时间措手不及,说:“我找你。”
李令俞以为他不知情,就解释:“我的画不卖。薛娘子知道规矩。我也不缺这点买卖,不过是让舍妹几个有点事做。”
她越是有礼,薛正岳越张不开嘴,以至于最后说:“你和宓娘到底怎么回事?”
李令俞茫然问:“什么怎么回事?”
她这几天全心扑在组织考试上,做梦梦见的都是考试。
薛正岳:“你总得给我们家宓娘一个说法吧?不能因为你攀高枝了,就弃了宓娘!”
李姝正到窗外,听见这话,一时间惊住了,也不敢进来。
李令俞也是纳闷了,问:“什么说法?什么攀高枝?我总共就见过你妹妹三次,第一次,她舍了我五十金,第二次我还了她一幅画扯平了。第三次,她又讹了我一幅画。这么算来,怎么也是我吃亏,怎么还成了我给个说法?那我的说法是,她要是觉得亏了,只管将画给我还回来!”
薛正岳根本说不过她,“反正,是你对不起她!惹得她日日在家哭!”
李令俞好奇问:“我人都没见,我怎么惹她了?”
“你是不是和公主定亲了?”
“尚且不是。”
“你别狡辩!你骗我妹妹的感情,这会儿还不敢承认!”
李令俞一时间才明白了。
简直啼笑皆非。
她开了门:“姝娘,你进来!”
李姝怯怯的进去,李令俞问:“我和薛宓可有私情?你只管说!”
李姝见她并不像作伪,又在外人面前不能胡说,只好答:“不曾有。”
薛正岳这鲁莽的暴性格一时间爆了,龇眉怒目道:“你个小人!你妹妹自然护着你!”
李令俞嫌他闹事,立刻喊:“段功!进来,将这位郎君送到薛洋薛大人身边去,就说我让送的,有事让薛洋来找我!”
段功是个硬茬子,一把将薛正岳扣住,薛正岳死活挣扎不开。
顿时破口大骂李令俞是贼子,是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