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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黄粱(21)

作者: 春与鸢 阅读记录

“我…胆小。”梁风眉头微微蹙起。

嘴唇早已经失去了血色,或许身子也开始颤抖。

她柔软冰凉的双手试图再去抱住沈颐洲,可惜两人之间还有不短的距离。

沈颐洲并未松手。

又一滴眼泪从梁风的右眼掉落。

刚刚掉落在皮肤上时尚且温热,滑落到下颌就已变得冰冷。

梁风双手握住沈颐洲扼住她下颌的手臂,微微低头,闭眼。

用湿濡的双唇轻轻吻了他的手背。

沈颐洲松开了手。

梁风没有任何迟疑,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

所有的恐惧和担忧全都化成了此刻抱住沈颐洲的力度,心脏变成彻底失控的火车,加速朝着前方未知的隧道行驶。

耳膜仿佛蒙上了一层鼓膜,有巨大而遥远的声响在耳边萦绕。

她拒绝听到更坏的消息,她拒绝面对可能的败局。

而后,巨大的鼓声逐渐消退。

传来某个几乎是幻觉般的声音。

梁风轻轻地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听见他喊:

“梁风。”

她嘴唇紧抿,看见沈颐洲脸上那种熟悉的、不走心的笑意。

他环住了她的腰。

灯光微弱的玄关前,她眼里流露出了某种他之前没有见过的坚忍,像是一小簇微微的火光,将她的眼眸照亮。

沈颐洲眸色变得更冷,手臂用力将她整个人半提起来在自己的身上。

“你说你是真的胆小还是根本就是胆大包天?”

他目光变成无数锋利的匕首,在她说谎的那一秒就能要她的命。

梁风已经无法呼吸,心脏随即就要跳出胸腔。

声线细得像风中的一根线,她说:“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下一秒,她抬头吻上了沈颐洲。

梁风很小的时候被开水烫过一次。那一次她惊奇地发现,手指在插入剧烈的滚烫时第一感觉竟和插入冰冷的雪水里一模一样。

一种空白而剧烈的痛觉,统一了滚烫与严寒。

像是现在的她,到底是冷到极致的沈颐洲还是这个猛烈到她也无法控制的吻。

带着她的没有退路与拒绝。

心脏被凿开一个漏风的洞,她逼迫自己丢弃某些感官,这一次必须主动。

可转瞬,梁风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裹挟。

位置颠倒,她被摁到了坚硬的防盗门上。

更大的力道撬开她的唇舌。

即使她努力想要找回哪怕是一点的主动权,可沈颐洲也能轻易地将她的动作碾碎。

一种破碎的快意。

梁风想大哭也想大笑。

身体被门上的花纹挤压出微不足道的痛感,她却甘之如饴。

那道坚硬的大门变成了阻止她彻底下坠的最后一道关卡。

手臂更加紧密地缠绕上沈颐洲的脖颈,彻底感受他冰冷的外表下撕裂的破坏欲。

挽起的头发散开,皮筋早不知道掉去了哪个角落。

沈颐洲手臂紧搂,她全靠他的力量才勉强不滑落地面。

……

头还是埋在他身前了。

沈颐洲把手撤下摸在了她的头发上。

心跳缓慢地平复。

他竟也就这样耐心地任她抱着。

声音闷在他的胸前,低低的:“你还走吗?”

沈颐洲声色如常:“为什么不走?”

梁风抬起头。

他眼眸里几分玩味的笑,大拇指抚上她微微充血的唇。

摩挲。

梁风张开了口。

湿润、温热的口腔。

搅动也就顺理成章。

像是碾碎一只盛开的玫瑰花。

柔软的花汁流淌。

也被她轻轻地吮吸。

朝上的目光变得湿漉漉。

沈颐洲抽出手低头吻住她。

这一次,暴烈变成温柔的吮吸。

梁风止不住浑身颤栗。

冰雪在烈火中融化、燃烧。

即使她再想忽视,也无法否认那种叫她心脏停止跳动的情绪。

良久,沈颐洲松开了她。

她也听到了他口袋里的电话声。

沈颐洲接起电话简单地应了几句,然后挂断。

目光重新回到梁风的脸上。

梁风手指收紧在身侧,可这一次她已不再觉得无可挽回。

只轻声确认道:“你要走了。”

沈颐洲点头,他随即伸手去开门。

“我送你到楼下。”梁风也立马去穿鞋,跟在沈颐洲的身后。

不短的一段路,却好像很快就到了出口。

车还在停在路对面。

沈颐洲只伸手摸了一下梁风的头就要走,梁风却握住了他要收回去的手。

“你还会给我打电话吗?”她问。

昏暗的楼梯间里,一小片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肩头上。

微微收紧,等着他的回答。

“明天。”他说。

沈颐洲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楼梯口的声控灯缓慢地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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