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AK带的手机,号码是在路边随意买的,而这个手机通话的唯一一个号码也是查不到买主的,并且现在已经成了空号,而从AK出事到麻瑟去查这个号码只有两个小时的差距。
三样东西都处理的很小心,连个指纹都没有留下。
看似完全断了线索,却独独漏了最大的线索忘了断。
这个人显然很怕夏尔米知道他是谁,所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心思细到这一步,肯定是这条道上的,而且能进奥维尔的书房,不然那张照片不会出来,给得起二十万的订金,绝不会是小人物,而且这么多事做得密不透风,有绝对的权势,能找到AK这样的杀手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最重要的,那个人对他目前的状况很了解,从AK上次袭击到现在,那个人对夏尔米的行程显然很清楚,并且不单是行程,就连他们调查的过程也很了解,不停的从中做梗。
那个人就在身边!
而这些东西都隐隐指向奥维尔。
“你还是坚持吗?”面对顽固到冥顽不灵的夏尔米,佐治拉只是低沉的这样问。
夏尔米沉默不语,在医院昏睡了两天后面对的却是这样的局面,夏尔米宁愿自己继续睡下去。
在医院静养了一个月,之间奥维尔只在最初来过一次,平静的仿佛当初那个暴跳如雷的人不是他,静静坐了几个小时,对话不超过十句,之后就再没有来过。
倒是商场上的各老总蜂拥而至,一时间门庭若市,不过没多久就让斐决然沉着一张脸都赶回去了。
“你回答我为什么!”夏尔米只能看着佐治拉问着最初的那句话,仿如抓着唯一的救命符。
“你只是在找个借口说服自己,不管有没有这个回答,你心里都已经有了定论,何必自欺欺人?”麦金斯毫不留情的说出现在夏尔米所想的东西。
即使没有直接的证据,奥维尔依然是最可能的结果。
“换成是你,你能接受吗?”夏尔米轻望麦金斯的眼神带着不甘,这些他当然知道,但是要接受太难。
“你现在只能面对现实!”麦金斯有点恼怒的吼,对夏尔米的不满再也压不住,如溢满的水池急流而出,“夏尔米,你别这样一厢情愿好吗?逃避改变不了现实,你振作起来好不好?你那所谓的好兄弟现在正想着怎么才能杀了你呢!”
夏尔米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麦金斯,眼神陌生而冰冷,尤如负了伤的野兽,转过围在病床边的四个人,“为什么?你们都死咬着老大不放?好像你们亲眼看见一样!”
“我们只是坚持最大的可能,让你看清楚现在的情况!”佐治拉应声回答。
太理所当然的回答让夏尔米哑口无言。
其实他早已乱了方寸,只是强自镇定,想做困兽之斗。
是做选择的时候了!
是继续相信着奥维尔,被动的等待机会,还是抛开一切去追查?这个选择很干脆,也很难。
但是夏尔米已经被逼到别无选择了,他不相信这一切会是奥维尔干的,却找不到让自己完全信服的证据,并且,他跟奥维尔之间,关系渐渐的变化他都有感觉,再拖下去,再固执下去,结果只会更糟。
“替我办出院的手续!”夏尔米轻声却肯定的说。
“要不要通知斐决然?”麻瑟问道。
这些日子,斐决然都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夏尔米,昨天才不甘愿的被奥维尔招回去走批货。
决然……夏尔米略微的失神,想起斐决然望着他的眼神,纯粹又善良,斐决然不适合这个圈子,他太直太没有心机,蠢到以前看不到他的真情,现在却最不该感动的时候动了心,叫他怎么顾虑斐决然?
“他……不用了,让他跟着老大吧!”那种心底隐隐刺痛的感觉比犯了毒瘾更让他难受,如果现在望着斐决然,他说不定会像个孩子般哭泣。
出院第二天,夏尔米就出现在了公司,枪伤让他苦不堪言,但是凭着心里的一份坚强,夏尔米马不停蹄的处理着这一个月来积压的工作,甚至积极联络国外的公司商洽谈合作的事。
那个给他和斐决然带来大麻烦的企划也终于顺利完成并投入了市场,只是现在已经没人去享受那份喜悦了。
没几天,夏尔米联系了一家在法国的公司,对方希望合作一个很大的项目,夏尔米除了积极准备,更有亲自过去看一次的准备,做个为期一个月的考察,顺便散散心。
去之前,夏尔米走进好久没去的大宅,沿着熟悉的走道,敲响了奥维尔书房的门。
“进来!”奥维尔低应着。
打开门,还是夏尔米再熟悉不过的书房,里面有堆积如山的书,还有奥维尔的大书桌,里面藏着这个家族的秘密,轻易不会让人靠近的地方。
“伤好到可以出院工作了?”奥维尔微笑望着他。
“没事了,这么点小伤而已!”夏尔米也淡淡笑起来,奥维尔的笑总能让他感到安心,好像什么都不必担心,一切的一切他都了解,他都包容,他都能走过去。
“公司的事不用太急,休息好了再去也一样,正好最近也是不太忙的时候。”
“堆了一个月的文件,不看不行了。”夏尔米回应着,却感觉两个人之间是这么生疏客气,彼此说着得体而有礼的话,脸上挂着礼貌温和的笑脸,就连说出的关心的话也像商界酒会上的寒暄问候。
“有你在公司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是别太勉强了!”依然是带着关心的温和话语。
“老大,今天来是想说一声,我要去法国出段公差,他们有个挺有吸引力的合作项目,我很有兴趣,如果可以,我想谈下来,不但利益好,而且可以开地盘。”藏在温和下的生疏让夏尔米不想久留,直接说出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一定要去吗?你的伤还没好,让麦金斯或者麻瑟去?”奥维尔试探的提议。
“不,牵扯的数字太大,我不放心他们,而且我也能顺便散个心。”夏尔米笑着拒绝了。
奥维尔坐在位置上静静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夏尔米,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夏尔米心里惊的一路,却不让脸上露声色,淡淡的问,“你是指AK吗?我没查出什么东西,而且他也死了,应该是没事了!”
奥维尔用个扯起嘴角的笑回答,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苦涩,低声说,“夏尔米,晚上留下来陪我吃饭吧!”
望着奥维尔的脸,夏尔米心里一时充满苦涩的感觉,却努力让自己露出自然的笑,“好啊!”
“晚上决然也会回来!”这么说着,奥维尔笑了笑,闭上眼睛似乎想休息一下。
退出书房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夏尔米一头倒在床上,却撞痛了肩上的伤口,看着上身鲜红色的毛衣,夏尔米总会想起那天不断涌出体外的血,仿如这件毛衣是被那时的血染红的。
人说,在临死前,会看见一生的回忆,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就像真的回到过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