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表弟(32)

向南的假期已经到了,他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票准备回H市,他问邵右清跟不跟他回去,因为他买的是两张卧铺票。

邵右清呆呆地坐在床头,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向南不逼他,去卫生间洗漱,然后爬上床睡觉,邵右清随后去洗漱。家里刚刚办了丧事,大家都很疲惫,于秀芬连电视也不看了,早早歇下,整个家里死气沉沉。

邵右清进了房间,拍灭墙上的灯,向南感到一具冷冰冰的身体拱到自己的身后,一只手慢慢地摸索着掏进自己的底裤里面,他红着脸,闭上了眼睛。

25

25、夜 ...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有互攻是这样开始的,请斟酌了再看,

圣诞快乐,并且,要看的抓紧时间,因为我不知道明天还在不在。

那只手来来回回地摸索著,看起来并不急切,倒像是茫然无措时找点随便什麽来打发无聊和寂寞。

向南可以明显感觉到邵右清的身体由冷变暖,最後在脊背紧贴的地方简直有灼烧感,他那个部位先还半软著,慢慢抬起头来,加上邵右清从後面顶著腿根,他觉得自己简直被架到了烤炉上。

邵右清的手法开始展露娴熟的技巧,这反倒使向南清醒过来,他用手按住邵右清,“阿清,够了,我没有心情。”

邵右清紧贴著他,没听见似的,手上一点没有停下来或者慢下来的意思。

向南扭过头去,黑暗中看不清邵右清的脸,他用一种让对方感觉得到怒气的口吻道:“奶奶刚去世,你怎麽就有这个心情?”

“那我应该是什麽心情?”邵右清不满地嘀咕,“如果我明天去坐牢,你就不可怜可怜我?”

他那麽说,向南又心软了,“说起来,这几天我一直担心警察找上门来,还担心我妈去举报。”

邵右清不屑地“哼”一声,“我又不是杀了人,警察没那麽急著找我。全国那麽多通缉犯,我还不在H市,你让他们派个人天天蹲在这边,可能吗?”

“奶奶去世的消息他们如果知道,没准要过来看看。”

“有人帮我兜著,没事。”

向南有点不可置信,“代警官?”

“他就一小警察,可没那麽大胆子。”

向南不方便问他是谁,在下身一阵紧过一阵的快感中,他语调平缓,“那你能摆得平这个事情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不想回H市。”

向南感觉到邵右清在後面窸窸窣窣地脱衣服,自己的底裤也被一点一点扯下来,最後两个人都是一丝|不挂的状态,在邵右清又一次握住自己时,他用力地掐住了对方的手腕。两个人在棉被底下无声地纠缠了一番,彼此推搡,小范围打斗,向南突然觉得不对劲,坐起身拍亮了电灯开关,然後把被子一掀,邵右清的左手立刻缩到後面去。

“怎麽回事,你的手?”

邵右清的脸上一片杀气腾腾,像一头受著伤且惊恐的猛兽,嘴里道:“没事,没你的事。”

向南缠上他,从他背後扯出了那只左手,只见邵右清修长有力的左手手指,如今少了小指和无名指的两节,断面还很新,一看就是受伤没多久。

“你的手怎麽了,谁砍了你的手指?”向南心中一阵绞痛,又怒又急,“你又去赌了?”

邵右清就火了,低声吼道:“在你眼里我永远这麽不成器,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是不是?我就非得是被人砍没了手指?”

“到底怎麽回事?”

“不是砍的,让钢丝给拉了一下,机器力道大,一下抠没了,我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是旁边的人捡了手指还给我的。我都回家那麽多天了,你竟然今天才发现,可见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邵右清看了看自己变残的左手,苦笑了一下,然後转过身从床头柜上取烟。烟夹在他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上,手指修长漂亮,跟旁边残缺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到厂里去干苦力?还是上工地?”向南把他的手拉过来,小心翼翼看著,想去碰一碰,又怕弄疼了邵右清似的,其实他知道邵右清不会再疼了,但是他疼,心里疼。他也在检讨,是啊,怎麽好几天了,一直没发现?邵右清总是双手抱胸,把那只左手插在腋下夹著,他还以为这小子是在习惯性耍酷。可是姥姥去世,他还哪里来的心情耍酷?要到这个时候,向南才回忆起来,每次邵右清都只是伸出他的右手,而他的左手总是紧紧地握成拳头,原来他只是不想让人看见。向南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在那伤口上亲了亲,又含在嘴里。

邵右清这个时候,也开始心疼起自己来,眼睛都湿湿的,“我哪可能去干苦力?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怎麽断的嘛……哎,我都不好意思说,说出来你也不信,我自己都不信。大概我这辈子,干的坏事太多了吧,不过我没觉得是老天爷惩罚我,真的。我想他就是不想让我再走以前的老路了,叫我重新做人。医院里的医生说可以帮我接回去,我问灵敏度还能跟以前一样吗,他们说就是样子好看一点,於是我就说那算了。後来我想,坏了,回家你肯定以为我是去赌了,然後让人给砍掉的,果然没错。”

向南道:“你是个左撇子,又喜欢玩牌,这两根手指废了,还能玩吗?”

“玩不好了。”邵右清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你不是不让我玩吗?”

向南看著他,“不是因为赌?”

“真不是!”

向南点点头,开始感觉到凉意,然後他拉起被子,将两个人一起裹到棉被底下。

邵右清憋得慌了,反问,“你怎麽不问我手指怎麽断的?”

“等你以後告诉我,现在我不想听,我怕听了心里难受。”

邵右清嘻嘻笑起来,“什麽时候变得这麽脆弱了?我一直以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奶奶落葬的时候,我都要哭晕过去了,我看你在後面扶著我,你他吗的没人性啊!你是佛性,哈哈!”

向南叹气,“我对她的感情,和你对她,是不一样的,我是难过,但是没你难过。”

邵右清想了想,点点头,“也是。在你眼里,大概想著人总要老,总要死的,而且她去得很快,没受多少罪。我听说姥爷是死於肺癌,那叫一个耗啊,很作孽,但那时候我还小,完全没印象了。”

他抽完烟,把烟头按灭在床头柜的茶杯里,然後翻过身把电灯关了。黑暗中,向南感觉到他口里新鲜烟草的味道,邵右清吻得很温和,很柔情,似乎仅仅是交流那麽简单。

吻了一阵,邵右清感觉不到向南的回应,他索然无味地退开一点,“我明天也要走,不过不是跟你一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努力了那麽多年,现在姥姥没了,这个家就真和我没关系了。我总不能说我惦记你表哥,才死皮赖脸回来看看吧?我很累了,我认输了,我不再缠著你了。向南,你自由了,好好过日子吧。”

向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本来存著很多话要说,听邵右清这麽讲,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