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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的小母狗(8)

作者: 小中都 阅读记录

气得我飞起前爪攻击它呆板的脑壳。

“哞~你作甚!”

温不拘拿尾巴遮住孩子们,压低声音怒骂“动静小点!”

“说不说!”

范小脚扭动脑袋,略显鬼鬼祟祟“以前俺娘讲过,跟你们一样的”

“人跟狗换身?”

“嗯”

“谁啊?”

“老魔鬼她男人”

“老魔鬼?”

它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到夜半巡逻时偶然发现的事。你们都知道,没有哪家的院墙能拦得住我。当然也别把我当作——用现在的话说——变态,偷窥狂了。

我仅仅是好奇,顺便找点给温不拘下奶的肉食。我曾偶然看见“老魔鬼”家的窗子敞开了(他家极少开窗开门),可能是那晚十分闷热的缘故,温不拘“作天阴”一直烦躁,非赶我走得远远的连窝边草都沾不上…………想想我范照也曾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做了狗也就算了还活得如此上不了台面!

我忍了,看在他是我母狗的份儿上。

顺路来老魔鬼家找找肉吃。

他家窗户开着,硬纸板做的窗帘也被撤了,因此我就站在院墙上得以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王大牙赤裸着躺在他娘“老魔鬼”的怀里,嘴里含着那颗干枣似的乳/头。

这是怎么一幅画面,他们干瘦的近似相同的躯体交缠着……像两根倒在一起的柴火棒,又像两条同蜕了的蛇皮。

反正我在惊诧与恶心的交织中跳下墙,狗腿打颤。

回忆起她那张面似靴皮布满褶皱的脸,如同开采到媒层的矿山,黝黑又散发着异样的光亮。我当时误以为是月亮的照耀,现在细想,当晚积雨云如同牛睫毛一般笼罩在小集村上方,月亮散发的微弱光芒,根本不具备让她发光的客观条件。

抛开一切不可能的可能,那么她一定与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决定把这个秘密保留,暗中调查下去。

目前最主要的,是带着温不拘和孩子们离开小集村。

“为什么?”我可爱的小母狗如是问。

我向他解释,如果留在这里就必须面对即将跟孩子们分离的局面,因为没有哪家会同时养五条狗。

温不拘天真道:“它们吃我的奶又不费粮食”

我拍拍他平时机灵目前还处于一孕傻三年的脑壳,“天真的城里人,你为什么不能设身处地认识到——农村人的善良也是需要建立在吃饱饭的前提下呢?”

温不拘贪恋舒适的范家,却又舍不得孩子,最后只能含泪与自己住了一年的狗窝告别。

时间还是半夜第一遍鸡鸣。

“喔喔~喔!”这明亮的声音定是出自我的好友——公鸡朱大尉。它鸡冠粗壮,喙口比刺向圣彼得堡冬宫的刀尖还要锋利!肉裾富含毛细血管,时刻充满斗志昂扬的鲜红色彩吸引着母鸡。堪称鸡中范照!

村庄还在沉睡,月亮正大光明地挂在天上。

我叼着娘下地干活带饭的竹篮,里面被小温铺上软草,四个狗崽子卧在里面酣睡。

我们走在大坝上,身影拖的很远。左侧是村庄,右侧是淮河,月落乌啼霜满天,我们在人与天尽头之间进行朝圣般的迁徙。我曾经走过的无数次去县里上学的路,仅仅时隔一年半,竟然成了一家六口,不得不感慨命运的奇妙。

地点是早就打探好的,沿大坝向东五公里有一个闸关口,那里是泄洪放水的地方,住的人不多来往的人更少,最适合年青男女来搞对象,我与胡娇娇就佯装散步走到此处足足三次。

“这里好荒啊”温不拘凑过来贴近我。

“没事,这样没人能发现你们”

我们新家建在一座破庙里头,遮风又避雨,关键夏天有穿堂风还凉快。窝是前两天搭好的,有软和的棉花破布与干燥清爽的藤条稻草,温不拘见状才表情舒展勉强接受。

孩子的姓名迟迟未定。

经过一夜的辩论!实则是我单方面提出,他单方面拒绝…再提出…再拒绝…

在清晨赶回猪舍上班之前,我绞尽脑汁他绞尽奶汁终于凑出来四个。

在此写下请读者一览,希望能挣得些有品位且长相体面的朋友做孩子们的酵父酵母。

“是教父教母!土鳖!”(温不拘打断)

我是故意的,因为名字是我起的,如果再不给他一点表现的机会,之后还有的闹。

老子道德经里有这么一句话:创造万物而不占为己有,无所不能而不自恃有功,左右万物而不任意宰割,这就是恩泽天下的玄德。

范不有

范不恃

范不宰

温玄德

我占了三个名额纯粹是因为温不拘说怕跟他一个辈分,顺带他竟然还重男轻女抢占我儿子的姓。算了我懒得说他,以后老的日子长着呢我告诉你温不拘,到时候女儿是我的小棉袄,看你儿子管不管你棉裤腰!

第十回 (原文无第九回)

我家狗子们真是神了,小有活生生照着米三儿长,小恃身上黄四个爪子黑,小宰身上黑四个爪子黄,玄德后背黝黑毛发泼墨一般向下过渡。

“卧槽,这孩子是正宗黑背啊”

“应该隔代遗传”

天黑我便从猪舍往庙里跑,天不亮又要往回赶,这么来来回回的跑,吃再多粮食也没用!总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还要把饭分给温不拘。

他咔嚓咔嚓吃饭,小狗吧嗒吧嗒喝奶,我撑着脑袋眼巴巴地瞅……最近它们开始四处乱跑,吃完就姐妹结伴到庙后面玩去了,只剩我和温不拘还有一尊破泥像,面面相觑看不出是哪位神。

“你让我喝一口”

“什么?”温不拘刚吃完,正在心满意足地擦嘴。

“你的奶”

“…………日/你妈范照”

“粗俗!”

他被我爪子按在草窝里吸奶,味道有些清淡但不影响整体口感,后来我尝遍中外许多品牌的奶粉,号称有机,味道也就那样。

也有可能仅仅是缺少了性/感的乳/头。没有肉/体温度的美食始终都缺少那么一层韵味,不然寿司师傅为啥都是男的?手的温度不同对食材都有影响。为什么有钱人爱吃“女体盛”,我想其中必定是蕴含某种有关美食的高雅原因。

“你想死…”温不拘显然无法接受,他蹬着小短腿挣扎。

他踹我压,他打我躲,嘿嘿嘿嘿嘿,撵不上打不着…

“爸爸”“爸爸”“爹”“不许叫爹!”……

小有小恃小宰玄德像糖葫芦串一样都跟着跑。

夕阳拖着我们的身影在大坝上蜿蜒延伸,淮河广阔的水面如同摔在地上的红柿子,橘红一片,散发着香甜腥味。

我放开爪子奔跑,身姿雄健却不失优雅。温不拘在身后愤怒追赶,尽管表情拧巴但仍旧可爱。

风,在耳边穿梭,草,在脚下滑行,这是自由的触感,是做人感受不到的轻盈。但同时我又感受到了别样的厚重,竖耳倾听,不是水声拍打在岸边的咕噜咕噜,也不是空落落的胃袋叮叮当当,甚至不是湾里的沙土窸窸窣窣,更不是远处村落的袅袅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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