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浅用力地点了点头。
沈淮浅见谢怡华答应了自己能前去外宅,便与她随意说了几句话,借着说自己欲去买些东西的话便从阁楼出来了,走时路过方才花园内的海棠时,脚步稍有停顿,却只是一霎时。
街道繁华,行人熙熙攘攘,沈淮浅一人在大街上游荡,看着街旁的小贩,忽的踏进到一间店铺内。
店家上前见到如此美貌的小姐,又见此衣着不凡想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他看了眼她的四周却未见到奴婢的身影,想是奇怪,却也没多想。笑眯眯地看着她,“小姐,想要买什么?”
“你这有什么?”
“小姐想要有什么,小店这儿都有。”
沈淮浅扫视了一眼这家店铺,指着右边柜子上的木盒,“我要那个。”
店家闻言望去,见竟然是自家娘子的心爱之物,干笑道:“小姐,这……这怕是不能卖。”
“哦?为何不能?”
店家看着面前浅笑的小姐,虽说美但总感觉有点怪,他擦擦了额上莫须有的汗,“这是小人夫人所爱之物,怕是不能卖给小姐了。”
沈淮浅看着他,“你这家店不便是来卖东西的么?为何不能卖,你既已经摆出来让我看到了,便应卖我,为何不能卖?”
店家看着她,觉得这小姐莫不是来找茬的?
而店外的一对女子,前方的女子身穿一件粉红色流苏裙,头梳流云髻,脸上带着一条面纱,只露出了一双幽黑的眼,而那双眼此时正盯着不远处的沈淮浅,她的身后跟着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一副婢女打扮。
“小姐,这沈小姐怎这般无理取闹。”玉莲在一旁说道。
萧宜歆看了身后的玉莲,玉莲识相闭嘴不语,低着头说道:“是奴婢逾越了。”
萧宜歆看着店内的沈淮浅,眼底满是鄙夷,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沈淮浅站在店内看着面前的店家,浅笑:“我与你开玩笑呢,店家何必当真,我突然记起我今日未带银两出门,便不买东西了。”说完便走出了店铺。
她站定在街道旁,望着不远处两位女子离去的身影,转身便回府了。
她早在之前便看到了萧宜歆,且也知晓她在看她,而至于在一旁窥视的原因,不用想也知晓定与那宋止凡人有关。
待她回到自个儿院内,刚踏进院内便看到了墨白且已恢复了人身。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男子低垂着眼脸,此时正一人坐在屋外的石阶上。
她挑眉,看到他这么快便恢复了,应当是奚容强行给他送入法力伴着真气,让他自行周身运转才使他恢复。
她看着墨白,佯装不知的模样问:“怎么了?”
墨白看了眼房间,意思明了。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着房外的结界,这赫然便是不让某人进的意思,她叹了叹气,走到墨白身旁,毫不在意地上的尘土坐下,拍了拍他的肩道:“墨白啊,墨白,追妻之路还须努力啊!”
墨白抖了抖肩,甩开他肩上的手,沈淮浅不甚在意,起身越过他走到他的房前,衣袖一挥,只见那闪着银光的屏障随即散去,她在某人恶狠狠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进去了,走时高扬起下巴朝某人看去。
墨白在看得一旁咬牙切齿,若是在旁人见到墨白此时的神情,定会觉着他咬的是沈淮浅的骨头一般。
沈淮浅走进屋内见奚容正拿着本话本躺在床上,奚容见来人是她,“他在这儿便看这种东西?”
沈淮浅不答她的话径自走到屋内的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喝着,须臾,答:“不然?难道跟我这个表姐叙旧,再来个久别重逢,两泪横流的戏码?”
奚容抬眸,“也不无可能。”
“……”
她起身上前探头看奚容手中话本,上头写着:女子与情郎私会,半夜爬墙,私奔云云。
奚容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最后“啪”的一声合上,冷哼一声,“可笑,凡人真无知。”
沈淮浅摇头从她手中拿过话本,翻看着,“啧啧,你这便不懂这话本中的内涵之处了,这里头写的都是这凡间中每个女子心心念念的情哥哥,如若没有这些可笑,又哪来的这些话本呢?”
奚容盯着她这般有模有样的说着,“你倒是知晓的透彻。”
“那是!也不想我可是在这凡间呆了百年之久。都快变为半个凡人了”沈淮浅骄傲的说着。
奚容看着她此时的模样,打断她,盯着她道:“淮浅,可你莫要忘了你是神!”
沈淮浅脸上笑容未变,但那双眼中的笑意未到眼底,眼眸微眯,开口:“奚容,你的这张嘴着实让人不喜啊”其声略带冷意。
“嘴长在我身上,你不喜又如何。”奚容完全不受沈淮浅的影响。
沈淮浅挑眉,“那我们来讲讲你欢喜之事吧。”
“何事?”
她朝屋外看了眼,“还能有何事?”
奚容知她想说什么,转头冷声道:“我何时喜过此事。”
沈淮浅盯着她,良久,开口:“你若是不喜,会这般迅速便得知他化为原身之事,若是不喜,你会照顾他?”
奚容垂眸不语。
沈淮浅自顾自说着:“我自一百年前便问过你,可喜他?你说不喜,不再会有任何关系,可现今呢?我看只怕是越陷越深吧,你俩的事都拖到了至今却依然没个了结,我以为在我不在的这百年间总会有结果,但看这情形只怕是……奚容,你若是不喜他便说,当年之事就算是墨白有错在先,可现今不正是他在受他当初所犯之事的苦么?这犯错之人都有期限,你这期限……也该过了吧!”
奚容身子微僵,依旧不语,沈淮浅看了眼她,手指微动,继续说道:“你若是不喜他早点告诉他,你这般做不是害了他,也害了你么?”
屋外的墨白忽的听到沈淮浅的声音,身形一顿,屏气听着,屋内的奚容沉默良久,终是开口,“我确实不喜他。”
墨白听着这话,瞬间心如死灰一般,毫无感觉,他低着头。
不喜……她原是不喜他,她依旧还是不喜他,那他现今又有何用?原是他在她身旁便是一个笑话,呵!
“可我的心容许么?”奚容叹气说着。
屋外的人听到这话,容许?又有何人知呢?容许?!等等!
他蓦然抬头,手指微颤,“唰”的一声站起,不可置信的看着屋内,满眼惊喜。
沈淮浅听到她的话,轻笑,“真是个好孩子。”
她拉开房门,看向屋外还处于震惊的墨白,她朝他眨了眨眼,见他还没反应,黑线,走到他面前,拉过他走到屋内,拍了拍他的肩,好心的关上了门。
他们俩人要说确确实实是一段孽缘,当年墨白年少轻狂,只身一人到凡间游玩路上惹上了那时下凡历劫的奚容,等奚容回归神位后,依旧记得墨白,派人查后才得知那男子是黎松谷的墨白神君,而奚容是神界的大将军,可不知为何对墨白那个小子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