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阿姨收拾,何书墨也不与她商量,拖着她去换衣服。她闷烦,看他兴致高,便不再使性子,她太清楚,偶尔使使性子可吊男人胃口,天天上演,便会腻味。看她在衣橱前徘徊,也不问她意见,直接挑了一套面料柔软下垂的裙装,“这套就很不错。”
“颜色太艳了吧。”她嘟嘟嘴。
“你脸色不大好,艳一些好看一点,不信你自己试试。”
她懒得折腾,接过衣服又犹豫看他一眼,准备去隔壁的房间换。何书墨拉住她,笑得不怀好意,“你身上哪个地方没被我看过,躲什么呢,换吧,我不笑话你。”
她咬牙,早知他脸皮厚,不想什么话都讲得出口。
“要我帮忙?”
谈浅川哼了声,夺过衣服走出去。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眼光好,穿好了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立体感不错,凹凸有致,脸色也不至于太苍白,涂点粉效果会更好。哪知,镜中突然冒出个人来,不声不响,她捂着胸愠怒,“下次不要不声不响,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真美。”他从后面搂住她,下巴抵着她,手指搭在她小腹上轻轻摩挲,带着一点电流,一点热度,递渡着安心。
她有些别扭,觉得今天他不大正常,又琢磨不出所以然。她不禁叹,谁说女人善变?男人若是变起来才叫狠绝,不给你一点琢磨的机会。
眼神一瞟,心别样慌颤,他眼神有点,有点儿……
她说不出那种感觉,疑惑地盯了下,却见他神态自若,谈浅川便想,眼花了。
拍掉他覆在小腹上的手,催他,“还不去换衣服。”
“不想去了。”他孩子气地说。
“怎么了?”望着他,心突然一颤,柔柔软软化作一滩水。
“就想这样抱着你,我们不去了好不好?”明明是他要去,现在反过来和她商量,这个男人还真是反复无常。
他的情话,说得她心柔软,忍不住覆上他手背,“不要闹了,也不怕人笑话你。”
他低笑,紧贴她的脸,下巴磨蹭她,“越来越像我老婆了。”
这男人……
他没有告诉她是谁,她忍不住自言自语:“今天谁的生日,陈铮?不对呀,没听乔楠提起,那是秦珩啰?”
“紧张?”
“你的朋友,我又不熟。”她撇撇嘴。
也谈不上紧不紧张,但他这样明目张胆带她过去,她很担心。
“我相信你能应付得过来。”他说着风凉话,一点也不在乎似的,“实在觉得无聊,也还有其他女性朋友。”
谈浅川闭嘴,不想白费力气。
两人到时,她才知道是秦珩,C市望族秦家二少,他的婚史在圈内轰动一时,后于自己初恋结成连理。
很多人,只看到结果不见过程,所以,对那场婚姻抱着持观看态度。谈浅川很感慨,感情经历千百回转,终柳暗花明。
来的人不多,也就几位特好的朋友。不想乔楠也来了,看她皮肤水嫩光泽,看来小日子过得不错,又看陈铮紧张护着她,谈浅川便想,终于尘埃落定了。
有一位,她不认识,何书墨说是北上温家公子,她听说过,秦二公子的大舅子,人美的惨绝人寰,今日有幸目的,确实如此,长得比女人漂亮,不嫉妒也难。
难怪上次酒吧有人提及这男人时,捶胸长吁短叹。
男人们在一起,所谈论的话题,女人永远也插不上嘴。
在场的女性自动避让,把空间留给他们,几人则是看电视话家常,零食堆得如山丘,高耸入云端。
乔楠盘腿坐着,撕开一袋话梅,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来一颗。”
谈浅川鄙夷地瞟她一眼,虽然心情不高,但和朋友相处,还是强打起精神。她不想朋友担心,也清楚就算她整日愁眉苦脸哭天抢地,也改变不了事实,她只有等判决。
看谈浅川往后缩,诱哄:“味道不错,开胃,来一粒?”
另外一位,秦公子的太太余静女士,她低低地笑,“还是你自己留着,不要诱惑未成年人。”
另一场合的几位男士,聊的无非是家庭。听着女士们时不时传来几声低笑,俱是忍不住张望过去,在场的又只有秦珩是已婚人士,陈铮看着乔楠淡淡地问:“余小姐怀孕,妊娠得厉害?”
“还好,人容易犯困,其他好像没什么反应。”他回忆着,认真答,“莫不是你家楠楠姑娘有了?”
陈铮自豪地扬了扬下巴。
何书墨默了默,懒懒地望了眼谈浅川,朋友秦珩问话才收回视线,“谈书记案进行怎样了?”
“不乐观,看上面的意思是想他一个抗下所有责任,现在只能尽人事。”
秦珩点头,感叹嘘嘘,身处那个位置就这样,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又看郁郁寡欢的谈家妞,才说:“不打算让她出国避一避?”
“迟早得面对,逃避不是办法。”何书墨当然想她避一避风头,但是真怕她一去不回,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生活。
“她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不要老一个人闷着。”陈铮淡道,“听说程家放话说和谈家没关系,人心莫测,谈家没出事时,巴结拉拢,出事了立马撇清。”
何书墨眉眼一动,并不作答。
秦珩淡淡,“人心就这样,有什么可奇怪,总该庆幸他们没有早一点订婚,所有的事不过口头传传,做不得准。况且,哪家好姑娘会给他去糟蹋。”
谈浅川渴,又不想喝饮料,于是去找白开水,不想他们在谈论她,她有些意外,“要喝吗?”她晃了晃手中水杯,问众人。
“给我倒一杯。”何书墨不客气,淡道。
谈浅川又去到来一杯,几个男人已换了话题。
她又不懂,也不想参合男人的世界。于是又回去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乔楠说:“好久没有喝醉生梦死,怪怀念的。”
“就算现在我敢请客,陈少会同意?不恨死我才怪。”
“怀孕的女人不宜喝酒。”余静发表专业言论。
几个人聊得不亦乐乎,她也暂时抛弃烦恼,几天来第一次心无旁贷发自内心地笑了。
而几位男子,话题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另外一个朋友说:“我听说程少和家里闹得很僵,不想他挺有骨气,在这时候反过来要娶你家姑娘,也不失为托付的良人。”
“他拗得过势利的程夫人?别开玩笑了,搞不好程少也只是缓兵之计,难道你不知道,他和杜倾分分合合多少次了,哪一次又是真的分开过?依我看,这事成不了。对方点头何少也不乐意呀,他会眼睁睁看着谈小姐往火坑跳?”另外一个人自以为分析的透彻,脸上有点沾沾自喜。
何书墨脸色平静,仿佛他们谈论的是天气而不是一个和他有关系的人。
另外两位算是半知半解的人,也默不作声,很有默契地一起看向谈浅川,又淡淡地移开。
不知情的谈浅川,只觉如芒在背,回头来疑惑地张望一眼,却见他们谈得正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