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花为煞(124)

不知是什么缘故,萧庆凤至今无子,他已有让萧林凌在他之后继承九幽堂的意思了。

“大爷还年轻,子嗣的事不必多虑才是。”杨寸心忙安慰道。

萧庆凤不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摇了摇头,叹道:“我九幽堂与三分堂夙愿已久,这次二弟得知了消息,并不马上回来通报,反而护送那女煞星去十里坡营救三分堂的副堂主沈青愁,白白让我们错失了良机,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萧庆凤口里的女煞星,不是别人,正是三分堂双煞之花鸢。

说来,花鸢得知穆仁川伏杀沈青愁,彼时正在奉安,赶往十里坡为了抄近路而从宿敌九幽堂的地盘过去,护送他的人则是一名被称为“林少”的少年。

那林少也不是等闲人,便是萧庆凤的胞弟萧林凌。

萧林凌与花鸢的结识,在花鸢入三分堂之前,这位萧二少年轻气盛,一时赌酒输给了一名女子,还把兵器都输了去,自是要讨回颜面的,故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寻花鸢的麻烦。

哪里知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倒结成了古怪的“友谊”。

只是以二人的立场,抛开身份或可以交个朋友,可身份这东西并不可时时抛开,因而当时萧林凌护送花鸢的行为,就有些不妥了。

从九幽堂的地盘过,由他护送,的确可保花鸢无恙,这也是他的初衷,可是叫九幽堂的兄弟见了,他们该怎么想?

我们和三分堂战得如火如荼,你二少爷可好,和敌人并马同行了,这叫人心里怎么想?

这也就罢了,穆仁川伏杀沈青愁,沈青愁图谋篡权,这样的内乱,实乃千载难逢,萧林凌护送花鸢参与进去,应当窥得蛛丝马迹,此时若是赶紧回来报信,或可鹬蚌相争,九幽堂这个渔翁可以赶过去捞一笔。

他却没有,等萧庆凤收到线报的时候,听闻三分堂已然易主了。

这就有点让萧庆凤恼火了。

恼火,却还不足以血气上头,毕竟他们手足一向情深,他膝下无子,还指望这个弟弟日后能继承家业,但是他不能不想,萧林凌到底在想什么?

他虽爱顽,却也不是那种胡闹的性子,这次为何……

难道孩子大了,方晓情事?可怎得放着世间千百种女子不闻不问,非要和三分堂的女煞星搭上?

萧庆凤觉得有些头疼,这时候杨寸心说话了,他说:“二爷天资聪慧,只是年少阅历未深,大爷不必急恼,慢慢教导就好,过去是大爷怜惜手足之情,凡事一力承担,二爷不大管堂子里的事,也就由他去了,但……这次二爷和三分堂的人结交,结交的又是的篡权成事的沈青愁之师妹,这俩都不是简单人物,怕是怕二爷年少,不晓其中厉害,大爷还是该劝劝才是……”

萧庆凤低头思量,谁说不是呢,沈青愁可以一步步把穆仁川拉下马,可见城府之深,而二弟……自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头,不明世间险恶,若真要培养他继承家业,再不可让他信马由缰,总要磨他一磨。

萧庆凤看上去温文,可到底是一帮之主,年纪轻轻带领一堂的兄弟和三分堂对抗这么多年,便是上次三分堂兵临城下,穆仁川出动两百黑乌鸦强攻吊门堡,也未能占去多少便宜,就可看出其人谋略胆识皆非常人可比。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由磨砺出……”萧庆凤不知在想什么,但见细长的双眼微微眯起,斯文的外表突然透出一抹狠气。

正在说话间,门外传来动静,不一会儿,门帘掀起,一股寒气从掀开的门帘外吹了进来,与此同时一个少年窜了进来。

那少年约摸十**岁,相貌生的比他哥哥还俊,尤其是一双眉毛,眉形如剑,尤显英气,正是“林少”无疑。

-------------------------------------------------------------------------------------------------------------------------------------

晴方好,雪初融。

琉璃碧瓦上残雪渐消,化成的水沿着瓦间沟壑一股一股顺势而下,滴滴拉拉打在窗台下布着青苔的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下雪冷,化雪则更寒,唯有阳光照射处,才有些许温温的暖意……当然,还有遍布地龙的白阁。

白阁门窗关得严实,据说新任堂主和副堂主,正在为了三分堂的发展大计而密谈,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擅入者,死!

新堂主的狠绝,在两天前的那一战,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诠释,随着已故堂主的亲信侍卫何平的人头落地,再无人敢怀疑。

所以无人敢靠近,自而也无人知晓,白阁此时的暖,实则上是温情脉脉中隐含着三分春-色。

春-色,三分,已无边。

至少沈青愁是这么想。

他的笔尖婉转勾勒,所绘的是那一副他绘了千百遍的图——将欲而起的鸢,和它爪下那一簇娇艳无比的花枝。

这副图他画了半年,以至于闭着眼睛,他都能摸索出图案上的每根线条。

只是现在,却不是在纸上作画,而是在女子紧致细滑的背部肌肤上。

那是花鸢的背,她散了头发,将身上那件蜜藕色广袖合仙裙褪去了一半,弓起美好的项背呈现给他,凭他在其上妙笔生花。

花鸢背上本有一道凄厉的伤口,是明月楼的“花公子”花渐离刺下,也是沈青愁心底最痛的一笔。

沈青愁身上也有许多伤,各种各样的都有,最近的伤才刚刚结痂,但他是男子,与女子不同。

女子的身子,当白璧无瑕,每个女子都希望,最终能将完美的身体呈现给最爱的男人。

就像是一种神圣的仪式。

女人因为有在意的人,所以才会更加在乎自己。

沈青愁不懂,但是花鸢懂,可她背上的痕,连木箱道人的灵药都无法消除,又无颜再去求活菩萨,只能另想办法遮去,因此她四处寻找会刺青的师傅给她修饰伤痕。

然而尴尬的是,如今刺青的都是五大三粗的鲁莽汉子,故所能找到的刺青师傅都是男子,便是专门给青楼姑娘在身上点彩的,也是男子。

她尚在犹豫,沈青愁劝说无效后便强势道,如果定要刺青,便让他来,反正当初为了救她,他已经见过她的身子了。

而花鸢居然同意了,沈青愁也说到做到,花了不少时间去学这门手艺,单就连描绘的图案,都练习了足有半年之久。

只是那副图案范围较大,因而分三次进行,每次都是用细针扎出纹路,再用参合了药物的颜色绘上去,针刺免不了疼痛,不管沈青愁多么轻柔,花鸢时而的抽气声,总让他的心弦跟着一颤一颤的。

痛,为什么要坚持?

沈青愁想不明白。

直到图案几近大成,看到出自自己之手的鸢的野性和花枝的美丽交缠在一起,将她的后背映衬得是那么勾魂夺魄,他脑中不禁想到,当衣衫从她肩头款款滑落,那是一道何其美丽的风景。

他鼻尖生汗,因脑中不合宜的想象而心生涟漪,已然用尽全力去克制自己的手不要发抖,只是那感觉委实太过**蚀骨。

上一篇: 山下的男人是老虎 下一篇: 九鬼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