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基六眼里立即又燃起喜悦，丝毫没察觉出问题，他扑进尚恩十二的怀里：“我也不怪你。我们以后都好好地在一起。”
第32集放任
乱
好乱
理不清的方向
想离开，看着你却心痛难耐。
想爱你，我已经忘不了伤害。
都伯林冬天的雨并不只是冰凉透骨。
对于有些人，是盼望自己能够在寒冷中失去知觉。
尚恩十二竖起厚重大衣的衣领，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走进一处平民公寓。
他脚步极轻地攀上昏暗的楼梯，在二楼拐入简陋的走廊。
隔音不好的墙壁传来未曾入睡的居民噪杂的声音，孩子的喧闹、人们的争吵、电视里的摇滚乐。
尚恩十二是与这一切毫不相干的人，他悄悄地潜入他新搬来的房间。
关好房门后，他没有开灯，习惯性的掏出藏在大衣深处的格洛克37，用手擦了擦又塞了回去。
他执行了一次毫无目的的任务，只是一次属于一个杀手的任务，以一个杀手的心态去完成，再不象从前那样盼望着最后曙光。没了期盼。
他握着枪管，曾觉得那是他周围唯一的温度。
半个小时后，他合衣坐在坚硬的沙发上，盯着窗外偶尔拍打在玻璃上的雨点，入睡。
雨滴的噪杂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忽隐忽现……
~我也不怪你，我们以后都好好地在一起。~~~
尚恩十二将一顶宽大的帽子盖在脸上，遮住窗外已经很微暗的光线。
~你是说那个人么？你要我说我的真实想法？他也许爱我吧。谁知道呢。不过你一定想象不到有些事情可以那么妙！……
尚恩十二把帽子拿开扔到桌子上，将耳朵里塞上耳塞。
雨敲打玻璃的声音似乎因此小了些。
~尚恩十二！~~~~不要走~~~！
不要走？
你竟然可以这么无愧。
我对你的心，你感觉不到吗？
一次一次的摇摆，为什么。
是不是我永远不能成为让你坚定不移的那一个。
尼基六被几个保镖抬着扔出[自由-放任]酒吧。
他从湿辘辘的街道上爬起来。“搞错没有，我只是忘记带钱而已。”尼基六对着酒吧门外昏暗的灯光说。
他又从vitas那里跑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好多人一下子都失去了信任。时而还觉得自己是被放置在人世间的玩偶，一举一动都有人当戏一样观看。
那一天，在幽闭了他一天的破旧楼房里，久别重逢的话语没述到一半，他便感觉出他们之间骤然被拉远的距离。他追着尚恩十二到外面偏僻的街上。看着尚恩十二头也不回地上了马克的车。
尼基六跟在车后，听着自己的呼唤就象无声的风，只有马克回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
你不是已经有尚恩了吗？
尚恩十二是我的！
车子带着他日夜思念的人消失在街尽头。没有半点留恋。
Vitas在那个时间出现在他身边，重新带他回去。但尼基六已经觉得这一切都只是被安排好的戏。
马克？
当然，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是。
不管是尚恩还是尚恩十二，如果你愿意，他们都可以是你的。
我早该想到我们都是你复制的玩偶。
可尚恩十二你怎么会？你怎么可以！
最后他发现他更恨尚恩十二。一种被愚弄与欺骗的恨。
那些曾让他无法拒绝的深情与甜蜜，如今都成了让他憎恨的理由。
手机在口袋里跳动。尚恩十二掏出来看。是马克的暗语：分离就是思念，你也想我吗？
这句暧昧的甜言蜜语的真实意思是：一切顺利么，有受伤吗？
没~。尚恩十二回了一个字。
将手机放在桌上，继续闭目睡觉。
马克曾给过他暧昧的感觉，是在尼基六之外唯一可以扰乱他的人。但最后尼基六给他的伤害，冲掉了一切。
什么都不愿想了。
请求时间，让我忘掉爱，或者伤害。
怎么这一次，我就是不能够接受。
尼基六觉得自己越来越自如了。
他又从vitas那里跑出来，这次已经三天没有回去，但是也没有挨饿。他渐渐能够自如地应用天生的技能。在超级市场偷面包，在人群中搞到一些钞票。他甚至还为自己换上一双更合适的鞋子。
他每天在街上闲逛。晚上和流浪汉在天桥底下看星星。
如果是象今天这样的雨夜，就要找个破旧楼道过夜。
一个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身边的人，总是不知何时就会被命运夺走。
没有一句话就离开我，胜过愤怒或轻视。不管因为什么，你已经懒得对我解释了。
那么好，你对我也不重要。
第四天上午，尼基六在一条繁华的街闲逛到一处报摊前。[都伯林风云报]的头版整幅都是一个人的头像。他把那叠报纸拿在手中端详了许久。
“你到底要不要买一张。”卖报纸的男人厌恶地看着这个在他报摊前晃了许久的小子。
尼基六充耳不闻。他的眼睛瞪的大大。
~~举世震惊！名门怪异事件：三年前伊氏巨变新内幕！……奇恩伊根神奇逃出绑匪黑手，三年内，他一直被误认死亡。现警方已证实当日发现的尸体并不是其本人……
奇恩伊根？
这明明是奇恩一。
尼基六仔细地观察照片，这张放大到几乎占满整张报纸的脸，清晰地显出此人的面部情况。连右耳上一点小小的工伤都在。那是他们一起检修撒旦天堂机械车间的大型机器时，被机器内的风扇叶子刮掉的一小块皮肉。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更不可能连受的伤都一样。
这个人，一定就是奇恩一。
报纸的最后写明，其兄汤姆对此事保持沉默。但已经将奇恩伊根接至国会大道的伊公馆内休养。
国会大道？穿过五个街区便是。尼基六飞奔起来。
“喂喂，偷报纸~~！”后来的男人声音穿透整条街。
这次确实是没有讲究什么偷技，不过尼基六根本就不顾这些，以他奔跑的速度没有人可以追的上。
但他估计错了，不一会儿，一辆警车在他身后鸣起了警笛。附近执勤的警察恰恰目睹了他的壮举。
警车拦住他的时候，他几乎碰到警车上面，两个警察跳下车扑向他，他灵活地闪过，继续跑。那两个警察气急败坏地呼人支援。不一会儿，整条街上就遍布了许多追赶他的警察。
终于有身手不凡的警察抓住了他，没有挣扎几下，他便被反手按到车上，报纸已经被当成脏物夺走。
“妈的，他就偷了这个？”
“是~。”
“就偷了一叠报纸，你让我们穿过几条街来支援！”
“这小子跑的飞快，为一叠报纸不至于吧。我想应该还偷了别的。搜搜他。”
几双手在尼基六身上乱摸一气，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