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语气一出来,江衔便莫名感到不妙。
他对小徒弟的底线很高,能让扶饮征求他同意的事情,一般来说是没有的。
如果有的话……
那就不会是江衔能够同意的事情。
还没等他开口,手腕上的魔气便忽然将江衔的手腕锢在了一起。
扶饮的手指灵活地解开江衔的腰封,探入层叠衣物之中,根本不惧江衔伸手来拦他。
随后,扶饮像是终于找到了目标,俯身张口吞了下去。
江衔瞳孔一缩。
他第一次在扶饮面前变了脸色,被魔气圈住的手腕青筋绷起,却因为他如今没了灵力根本无法挣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扶饮作为。
“你……饮儿!”
扶饮打了个哆嗦,他从没听见师尊用这样的语气叫他,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心虚。
江衔的嗓音已经有些微哑,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现在放开的话,我还不会生气,否则……”
谁信啊?
信了天下不来床,不信七天下不来床。
天和七天根本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更爽好吗。扶饮索性狠狠心一条路走到黑,直接作死作到底,他松了开来,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后直接深到了底。
“……”
江衔否则后面的话都被闷了回去,一句都说不出来了。他的手被魔气锢住难以动弹,连推开胡作非为的人都做不到。
江衔此时真是无比后悔说出了那句话。
因为大小不太契合,所以过程实在有些艰难和吃力,扶饮眼泪都冒了出来,艰难而努力地裹住所有。
江衔的手扣在扶饮的肩上,像是想用力,但最终却还是克制住了。
然而扶饮还是高看了自己,不仅根本没有办法完全包裹住,而且无论他怎么生涩地尝试,师尊都也只是克制地闷哼,没有他想要的表示。
可恶,他脸颊两侧都酸得不像话了。
扶饮伸手扣进江衔紧攥的掌心之中,顺便拽了拽他的手,示意他低下来看自己一眼。
江衔神思混乱不已,根本没有防备,无意间向下一瞥,便看见那极具冲击力的画面,顿时偏开头深深闭了眼。
分明是正在做欺负人的事情,洇着泪的漂亮异瞳却带着无声的委屈和控诉,好像被欺负的人是他一样。
那样极其鲜明的反差和混乱的迷离之间的对冲实在太过难以忘却,即使江衔闭了眼,那扶饮用洇着润亮水光的异瞳抬头看着他动作的画面却依旧违背本人意志来回重复播放。
他没法不承认,这样的扶饮当真具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并且稍一松神就会忍不住共沉沦的魔力。
扶饮见他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就闭了眼偏开头,含含糊糊地呜了一声,道:“师、师尊。”
奈何江衔已经不会再上当了,扶饮只好闷闷地专注自己,一边努力回想着生平看过的话本,一边尝试着所有他能想到的方法,直到江衔终于忍不住捏着扶饮的后颈,尾音略有不稳地说道:“饮儿、走开。”
扶饮大松一口气。
他不仅没有照着做,反倒完完全全地深到了底,喉咙痉挛着挤压。
那近乎窒息的几秒过去之后,扶饮骤然起身,捂着嘴闷闷呛咳起来。
那一刻,扶饮的魔气有所松动,他没发现的是,床榻下的聚灵阵早已无声运转了起来。
他忙着下榻把东西吐掉,却不妨看见师尊蹙着眉也从榻上下来,按着他用温水漱了十几遍口,直到扶饮发誓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了,江衔这才肯放过他。
扶饮凑上去亲了一下江衔的唇角,愉悦地把人又牵回了床榻上,用湿漉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师尊,您不要生气,您很干净的。”
江衔:“……”
怎么会有人,用这般纯良无辜的语气,探讨着这般奇怪的话题。
江衔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地说道:“闭嘴。”
“……”
扶饮认错般噢了一声,果真闭嘴不说了。
他也没说错啊。
修仙之人体清气洁,根本不会产生什么脏东西,而且师尊每日都是清洁术加上热水沐浴,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扶饮安静了一会,便又忍不住蹭到了江衔身上。他钻进江衔怀里,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小声说道:“师尊,酸。”
江衔:“……”
江衔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给他轻轻揉着脸侧软软的肉。
江衔捏着扶饮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随后沉了语气,说道:“以后不许这样。”
扶饮眨了眨眼,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脸颊却被人捏在手里,说出的话都变形变调了不少:“师尊……您不要生气了。”
江衔眉眼沉了下来,一字一顿道:“以后不许这样。”
扶饮心中一凛,下意识道:“不会了……师尊,我不会了。”
江衔这才放开他。
扶饮抿了抿唇,知道这回师尊真的动了怒,默不作声地钻进江衔的怀里,埋在他颈间闷闷地说道:“……对不起师尊,我不会这样做了,您可以不要生气了吗?”
江衔静了半晌,抬手按在扶饮微微颤抖的脊背上,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扶饮小声说道:“我只是想让您快乐。”
江衔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有很多种方式能够、能够达成你的目的,为什么一定要这种呢?”
扶饮从他怀里稍稍分开一点距离,迷茫地看着江衔,理所应当地说道:“……因为每种方式带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啊,师尊,快乐和快乐之间是不一样的。我只是想让您感受一下独一无二的每一种而已。”
扶饮观察着师尊的脸色,抿了抿唇,又小声补充道:“师尊,对不起。”
“……”
江衔心中无端泛起了微微的酸。
他伸手轻轻把扶饮拥入了怀里,偏头无声亲了他一下,轻轻道:“你从来没有做错,不用跟我道歉。”
这样近乎苛责的严厉态度对于扶饮而言显然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以至于他慌里慌张的,无论如何都是先低头道歉不想让江衔生气。
他这个做师尊的,原来也用错了方式。
扶饮小声说道:“可是你生气了。”
江衔顺着他的话说道,“我生气很重要?”
扶饮用力地点头,不疑有他:“很重要。”
江衔喉咙动了动,沉默半晌,轻叹道:“可是你的委屈不重要么?”
江衔微微俯身抵着扶饮的额头,他没有给扶饮开口的机会,而是接着说道:“重要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甚至还给予了我欢愉,最后却要道歉,凭什么呢?没有理由的。”
“……”
扶饮抿了抿唇,盯着江衔说道:“我……”
他磕磕巴巴地“我”了好几声,最后仍是没有“我”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放弃似地叹了一口气,抓住江衔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处,说道:“师尊,我可以把我的心剖出来给你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