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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境龙凤:凤舞京华(出书版)(26)

鸣浑身湿得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他竟不知道此刻他有多么失态,只是一路轻功追寻到淑芳亭,心中冀希着她依然在淑芳亭,晚归是因为大雨给耽搁了。

可是他失望了,淑芳亭中空无一人,只有大雨铺天盖地,他在原地怔了片刻,突然低头,他的脚踩在了一个破败的油纸伞上,心头不禁剧烈抽动了起来,仿佛要冲出咽喉,一朵被人践踏过的蓝菊无力地漂浮在肮脏的雨水上,掺杂着泥,仿佛被人狠狠掴了一巴掌。

雨点啪啪啪打得猛烈,溅起地面水珠无数,打得人皮肤刺痛。

途中一老叟匆匆收拾好东西,正打此处路过,躲入亭中躲避大雨,见鸣在那里发愣,便道:“年轻人,以后出门记得要带雨伞啊,这年头老天说变脸就变脸。”鸣猛地转身双手揪住他的衣领道:“你有没有见到这里的一位姑娘?她去了哪里?!”

老叟惊吓一时语塞。

鸣抖着他,越揪越紧:“就是那位衣着嫩黄,举止端庄的女子,你有没有见过,快道来!!”

“大侠饶命,老头子也是刚刚路经此处,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鸣一松手,将老叟跌得四脚朝天,顾自消失在雨幕中,他的冷静在方才的煎熬中已经变得气势汹汹杀气腾腾。他为什么会这样,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一定是疯了,自她公然拨开剑的刹那,自她将茱萸别到他胸口的刹那他就疯了!

他浑身湿透站回在了京华楼里,脚下流淌出一滩水来,衣裳刮着他的身体,他站在大厅中,所有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纷纷低着头,他走道了寂四的跟前道:“最近有什么不同的状况全部报来!”他将声音压得很低,除了那满身的湿漉看起来不符合他的习惯,其他看起来都颇为正常。

“是!花王留住了性命,心然也被爷处死了!疏老板成功击退了黄天,静爷向她提亲!”

“这些我都知道!还有什么异常状况!如实禀报!”鸣透着些不耐烦。

顾清思索了翻小心道:“极有可能是黄天派人做的,那日他威胁疏老板去他府第上拿东西以十天为期限,但期限未到提前动手也不无可能,爷还是小心为上,黄天是皇后的人,为人狡诈,小心暴露身份!”

“什么东西如此重要?”鸣一掌下去,桌子砰的一声四散。众人的脸上被溅起血花,也不敢擦去。

顾清道:“具体也不知,怕是此次事件于婚事有关联!”

“怎么说?”

“小的在宾客中有耳闻,外头传闻,京华楼若和静水山庄联姻,那么势必会威胁到一部分人,因为静水是武林世家,在江湖一呼百应,而京华楼是国家粮库国库主力。”

寂四一拍脑袋突然道:“我想起来了,一定是他们!”

鸣的急切道:“说!”

“那日,静爷向疏老板提亲的时候,有一个人不怀好意对了疏老板笑了笑,结帐便走!那个人正是那日黄天大闹京华楼时候跟在他身后的走狗!”寂四此刻也是万分焦急,毕竟此翻若不是他的大意,她便也不会如此轻信以至出了事。

鸣转身急走。却见雨中有人走来。

那人速度极快,片刻就冲进了京华楼,蓑衣扯了下来,众人见是星宿,有人松了口气,有人一阵失望。

他浑身湿透,就着那些伙计道:“不用找她了!鸣、顾清、寂四留下,其余人速速去回房,否则格杀勿论!”

他眼中透着杀气,而那些人也确实相信他有这能耐,便默默退下去,寂四关上了门,他们都盯着他怀中的”东西”,被一张帘布草草地包裹着,突然间翻下了一只无力苍白的小手。雨水中还带着点点血丝。

鸣的心仿佛在刹那间停了下来,他举臂拦住了寂四,声音嘶哑道:“星宿,她怎么了?”

星宿没好气道:“死了!”

鸣的瞳孔剧缩,那面罩下的脸孔看不清楚是何表情,他道:“你说什么?”

星宿听着他这话,仿佛要将他活剐了一般,气道:“我说你再不请大夫,她就死了!”

星宿又道:“寂四快去请大夫,最好的大夫!顾清,你回避一下!”

“诶!”寂四正要出去。

“等等!”星宿又道,”寂四,你不会功夫,还是你回避,顾清你去,现在夜深雨大,若不愿来,拿刀架来!”

鸣将人抢了过来,颤抖着拉开了些布,但见疏桐头发散乱,衣不遮体,胸口脖颈上都有紫痕,纤巧的足踝上还残留着鲜血,她的身体瘫软着,毫无生气。

刹那间他仿佛有千万把锯子在身体将五脏都锯裂了般,竟然闷了,忘记了痛,几个时辰前她还在活蹦乱跳,同他斗气,同他一道行走山道,看远山风景,一起沉默;还微笑着为他别上了茱萸,自从娘亲死后,她是第一个为他别上茱萸的人。

他将她冰冷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疏桐微微睁开眼睛,长睫毛轻轻煽动着他的脸,他看到她眼中倔强的泪光,用手去擦拭,反被她狠狠咬了一口,一直咬着,久久不曾松开。他看着她,与她相视,用尽可能温柔的眼神,不想刺痛她。

疏桐的泪大颗地掉落,仿佛外头那倾盆的雨,她的嘴唇开合着,似要说什么话,鸣将耳朵凑近了些,她道:“如果说我想死了,你会成全我么?”

鸣道:“会!”

他说话还是不留情面,不过她一直都相信他会!

疏桐喘了口气,纵然她属于现代,纵然她有勇气,纵然……她可以毫不在乎,可是她的泪依然奔涌而出,身处异乡的孤苦,周遭人不动声色的冷漠,身体上那刻骨铭心的创伤,让她想到了死亡,那一刻她想死!话至嘴边,她的嘴唇动了动,她气若游丝,可是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不会就这样死的,……我从来没有被打倒过,……这次也不例外!”她的另外一个手上紧紧抓着一个盒子,她觉得此刻万分孤独,心头的那点亮光也仿佛将要逝去,只想抓着一样东西作为凭借,熬过去!

鸣将疏桐安置回了齐芳斋,他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他只是坐在她身边,手背上的牙印透着鲜红的血渍。他静静地守候,等待大夫。

大夫来了,他回避,大夫要水,他端水,大夫走时,他问:“伤得可重?”

大夫轻答:“不可妄动!伤隔时间过久,失血过多!需得调息补血!”

大夫去后,疏桐渐渐睁开了双眼,其实她如何睡得着,只是望着天花板出神。

鸣带上房门,见星宿在门外等他。

星宿神色疏懒,若无其事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话问我,便将自己送上了门!”

“你倒聪明!不怕我同你计较?”

星宿一屁股坐在栏杆上,翘着二郎腿:“又不是我做的,怕你甚?!”

“是黄天?”

星宿点点头。

鸣疑惑道:“你为何不救她?既然你救了她,为何又迟迟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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