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文清沉默,显然对她的解释并不满意。
“喂~”唐意轻踢了他一脚:“杵在这也解决不了问题,时间不多,咱们分头行动,宫外的事情,你负责摆平。现在,解散!”
说罢,她挥挥手,转身离去。
“你去哪?”澹台文清叫住她。
“回宫睡觉。”倦意袭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你认得路?”澹台文清表示怀疑。
皇宫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格局复杂,道路纵横密如蛛网;更何况他们为了避着巡逻的侍卫,走的可都是非正常的道,黑灯瞎火的,没有人领着,她能回去?
“嘿嘿~”唐意干笑两声:“王爷若是愿意曲尊,臣妾当然求之不得~”
这一晚,他曲尊了何止一回?王爷的面子早就荡然无存。
“走吧~”
旷世奇花文 / 一溪明月
“喂~”唐意扯住某人的衣袖:“送佛送上西,你好歹把我弄过墙去哇~”
澹台文清瞄一眼墙的高度,再瞧一眼唐意,唇边浮起一丝嘲讽的微笑。
那眼神分明就在说:装什么?本王又不是没见过你翻墙,身手利索着呢!
“得,不承你的情,我自己搞定!”唐意被看得心头火起,一把推开他,退了两步朝掌心吐了口唾沫,助跑,起跳……
恶,还以为上次眼花,居然真的往掌心吐口水!恶心八拉!
澹台文清一阵憎恶,忽地袍袖一扬,唐意只觉一股大力抛来,轻飘飘地越过了围墙,百忙中一把揪住墙头的藤蔓,却仍阻不住下落之势,扑通一跤直接跌进了院子。
“拷!”那一长串的咒骂没来得及出口,四处忽地亮起许多灯笼,原本黑黝黝的院子,转瞬间灯火通明。
死了,被发现了!
一双黄澄澄的靴子慢条斯理地踱到她的跟前。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唐意跪伏于地,下定决心: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以万变。
澹台凤鸣俯身,修长的手指托住她的下巴,清润的男音很平静,甚至还带着点温和的笑意:“哦,云宝林这迎接圣驾的法子倒是挺新鲜有趣~”
手指向上轻抬,唐意下巴微沉,抵死不从。
她捏着嗓子,用这辈子最温顺的态度,谄媚地道:“皇上,夜深露重,要保重龙体啊~”
“呵呵,云宝林更辛苦。”语气似赞似讽。
手指加力,再抬;她咬紧牙关,再沉!
眼睛微眯,再加力,我抬抬抬,就不信抬不动她这颗顽石头?
她继续往下沉!我沉,我沉,我沉沉沉!坚决不让他得逞!
“这么晚了,云宝林在这后院做什么?”澹台凤鸣微微一笑,忽地松手。
唐意用力过猛,收势不急,咔嗒一声响,下巴直接磕到地上,痛得呲牙咧嘴。她一怒,把心一横,猛地抬头,嫣然一笑:“臣妾在赏花呀~”
一张惨白的脸冷不防出现在眼前,澹台凤鸣骇了一跳,登时连退了两步,恼羞成怒:“黑灯瞎火,云宝林打扮成这副鬼模样,赏的什么旷世奇花?”
唐意毕恭毕敬地献上手中被揪得七零八落的花蔓:“皇上切莫小瞧了这迎春花,大可做花环,小可当手镯,至不济还能做花戒。皇上,要不要试试?”
澹台凤鸣眼角抽搐,好容易才按住脾气,没有当场发作。
偏小安子不长眼,在一旁忍得实在辛苦,这时哧地一声笑出声来。
他这一笑不打紧,象往装满沸油的锅里倒进了开水,满院的人顿时噼哩啪啦笑得人仰马翻。
抽丝剥茧(一)文 / 一溪明月
“云宝林无视宫规,言语失度,举止颠狂,特罚俸三月,钦此!”这场闹剧,最终在澹台凤鸣留下一道圣旨拂袖而去后落下维幕。
孤岚几个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略带同情地看着她——好好的,干嘛穿成这样在外面乱晃?
她们几个随侍在侧,对于唐意捉襟见肘的财务状况自然是心知肚明——原指望着月中支了月银,至少可以应付打赏之事,谁想皇上却给撸了!
唐意自己对此倒是毫无感觉——反正,她从来就没打算在宫里呆满三个月。宫里有吃有住有衣穿,何必担心银钱?
她只是觉得奇怪,明明亲眼看见她假扮太监,为何只字不提?
“没什么事,你们都散了吧。”不喜欢被诸多奇怪的眼神扫瞄,挥手令众人退下。
“小主,”孤岚恭敬地上前:“奴婢侍候你更衣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搞定。”咣当一声,把他们挡在门外。
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徐徐吐出一口气:呼,这一天还真长啊!
天刚放亮,唐意梳理完毕,神清气爽地过去跟专案组几人开碰头会:“嗬,早啊!还以为我会是第一个到,想不到大家这么积极~”
众人齐唰唰地转过来看她,个个神色诡异,没有人接腔。
“呵~”唐意怔一下,笑:“看来昨晚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啊?”
“小主独自查案,辛苦了。”陈风抱拳行了一礼。
“是,”小安子想着昨晚滑稽的场景,忍俊不禁:“小主的确很辛苦~大家也错过一场好戏,嘻!”
孤岚,寻雁想笑又不敢笑,抿着唇低头摆弄衣角。
“怎么,除了御花园闹鬼,还有别的吗?”陈风诧异地左右顾盼。
“得~”唐意过去在主位上坐下来:“大家同坐一条船,你们就别笑话我了!不过,昨晚出去逛这一圈,倒的确有些小收获。”
听到案子有进展,众人精神都是一振:“小主有何高见?”
“我听说芸儿月前还曾出过一趟宫,且事发前几日情绪很不好。”
“这能说明什么?”孤岚有些茫然。
“说明芸儿的死,可能不是偶然,很可能是蓄谋已久。”陈风答得极为保守,但眼里已闪过兴奋的光芒。
自古宫庭多秘梓,上至皇上,下到太监,谁没有一点秘密?若是芸儿偶然撞破某人的秘密,招至杀身之祸,莫说三天,就算是三个月,三年,都很可能破解不了这个谜团。
但若是凶手与芸儿有所联系,那案子相对就简单多了。只需花时间调查芸儿周边的人际关系,总会有蛛丝蚂迹。
经陈风这么一解释,大家自是高兴不已。
抽丝剥茧(二)文 / 一溪明月
“陈大人,”唐意却不忙着发表意见,望向了陈风:“可否先告诉我,尸体上那些鼠噬痕迹,与芸儿的死亡时间是否大体一致?”
“不是~”陈风摇头:“芸儿是初五晚死的,鼠噬痕迹比较新鲜,约摸只有一二天的功夫,有什么问题吗?”
“咱们是在初十的早上发现尸体,也就是说,老鼠是初八或初九晚才投放的?”唐意掰着指头算好日子后,转头望向陈风:“杀人三天后再投鼠,陈大人不觉得奇怪吗?”
“畜牲就是畜牲,哪能随人操控?”小安子憋不住,率先反对:“御花园那么大,老鼠总需要花些时间才能找到尸体,有什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