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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尽眼中欢(109)

原来穆爷和二皇子,早已经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人了。而颜惜和他们站在一方,自然也沾光沾热,成为了顶尖儿中的人物。

自此之后,颜惜的日子便和之前大有不同了。尽管暗地里的抱怨嘀咕没人能管得了,但是至少在表面上,小倌们对颜惜都是极尽恭敬,奉承讨好的。而孙起那日仓皇逃跑的狼狈样,更是成功吓退了如斯外,那一大群有眼无珠,聚众闹事的愚蠢家伙。

不过在这么多愚蠢的人里边,孙起雄风未减当仁不让,仍然还是最蠢的那一个──没办法,谁让他是唯一一个不识时务,居然在柒真惨死后的第五天,人人均感自危之时,还要选择卷土重来的那一个呢。

当然那一次他的风头已然大减。不仅他带的手下们个个面有难色,再也不敢像上次那样大声辱骂颜惜和薛铭修,如斯里的人更是兴致缺缺,懒得再看了。

谁让上次一见,两人便高低立现了呢。现在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个名叫孙起的草包能够对那个俊美深沈,好像笑面虎一样的二皇子做出什么威胁。退一万步讲,就算皇上不疼二皇子是真的,可是……也不见得就会更疼孙起这个蠢货吧。

那日薛铭修刚进颜惜房间不久,孙起站在大厅,完全放弃了尚书令二公子所应有的气质,草莽气十足地叉著腰,骂骂咧咧地大吼。但其实骂来骂去也就只有那么几句话。直到众人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薛铭修才吱呀一声推开门,缓缓走出来。

他靠上楼边雕栏,撑著下巴居高临下地望过来,衣冠微乱,神情慵懒。

“孙二公子,扰人好事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他话说得轻慢,修长白皙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著,沾染情欲的黑眸写满了不爽和送客。

孙起不怕死地吼了句:“你得瑟个屁!我让我姑妈……啊!”

他话没说完,众人只闻一声哀嚎。

薛铭修表情不变眉间含笑,然而手上,却是硬生生扳下了一节檀木圆桩,端的是凌厉无比,朝著楼下这只喋喋不休的蠢猪迎面飞去。

圆桩擦过孙起的太阳穴,夹杂著狠风戾气,!一声砸在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堂柱上。

整个大厅立时惊呼一片,嘈杂不堪──木质的圆桩,竟然死死嵌进了大理石造的堂柱里。

孙起早已被吓得丧失了反应,他根本连看都没看清,只感觉到有一团黑影迅疾无比地向著他扑面而来。他的双腿早在那时候就已经软下了大半截。直到他身后一个,同样被吓傻了的属下伸手拍了拍他,他才终于回魂般地反应过来,僵硬地扭头,往后一看。

双股间,登时响起一阵可疑,而又可耻的哗啦声。

薛铭修站直身子,斜眼视下,远远望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再也毫无颜面可言的孙起,笑得平心静气:“二公子,不如回去换条裤子再来吧。”

此言一出,众人虽碍于孙起背后的势力,不敢放声大笑,但是一圈一圈涟漪开来的窃窃私语,却仍是免不了的。

于是,孙起第二次闹事哗众的结局,依然是落荒而逃。

薛铭修目送他走出大门,拍拍手抖落掌心木屑,然后转身回了房。

彼时盛夏将至,天气燥热。薛铭修一推开门,便看见颜惜衣襟大开半躺床头,正就著一杯凉茶,捧著一碟梅花糕,吃得不亦乐乎。

红唇雪肤,春意盎然。

薛铭修关过门站在原地细细凝望,感到自己刚刚才释放了一次的欲望,忽然又有点蓬勃抬头的趋势。

颜惜听见声音也不抬头看他,只是又从碟中拿出一块梅花糕来,遥遥向他晃了晃,含糊道:“唔……还剩两块,你一块我一块。”

这番话说得自然,他感到一抹微妙的温暖。

薛铭修走过去,一把移开颜惜手中的盘碟茶杯,直接捧过他的脸,重重吻下去。

一股梅花的寒香瞬间席卷了整个口腔。

“让我先把你嘴里的这块吃了再说。”

“唔……恩……你这人真是……喂……”

天干物燥,擦边走火,谁都没有忍住。

结束的时候,颜惜躺在薛铭修的身侧,一卷一卷绕他的头发。

“哎,孙起今天被你这样羞辱,恐怕是没脸再来了吧……嗯,跟我说说,下次要登场的是谁?我好早做准备。”

薛铭修牵起他的手一寸一寸把玩过去,声音低哑,笑著道:“谁知道呢,宫里朝里那么多人,想找我茬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不著急,慢慢来。”

颜惜想了想,说:“这里边也不能全是你的对头吧,你总得安排点自己人,来唱几出双簧呀。”

薛铭修眸光一闪,留在他体内的欲望跟著便晃了两晃。他紧紧按住颜惜的后脑勺,压过来亲了亲那两双莹如朝露的眼睑,笑著感叹道:“颜惜你可真是一个宝贝。如此美貌又如此聪明,简直都让我爱不释手了。”

颜惜笑眯眯地,冷不防扑上去吧嗒亲他一口,嘻嘻道:“爱不释手我就不奢望了,可我要你现在抱紧我。”

薛铭修淡淡一笑,如他所愿。对于这样听话知心,而又不贪心的颜惜,他想他是喜欢的。

只是有多喜欢,他就不再去想了。

颜惜搂著他的脖子轻轻问:“如果是你的人来了,那我……要让他们上吗?”

啪!

“哇!你……你做什么!”颜惜差不多是直接从薛铭修身上跳了起来,他以一种万般扭曲的姿势趴坐在床上,一边揉屁股一边嘀咕,“嘶……疼啊!你使那么大劲儿做什么……”

薛铭修缓缓道:“是你不记得我的话。我说过了,我要上你。”

颜惜一听立马两眼放光,嘴角往上弯得,简直都快收不回来了。

薛铭修皱眉;“你怎么了。”

颜惜不顾疼痛,腰肢一软顺势倒下去,将脸深深埋进薛铭修的颈窝使劲儿吸了一口,咯咯笑道:“呵呵,原来你还记得啊,我就是为了试试你的,”他将两条腿缓缓缠上薛铭修的腰,脚踝一下一下晃啊晃,声音一点一点飘啊飘,像是做了美梦,“你说过的话我当然都记得。

“任何一句都记得。”

薛铭修二话没说直接堵上了颜惜的嘴。他对颜惜这样偶尔难抑的真情,总是容易感到莫名的烦躁。

这一吻结束之后,颜惜眼中忽然就变得泪光闪闪的。薛铭修自看得诧异,正觉有些不耐,却见颜惜毫不在意地抬起手,往眼角两边一抹一揉。

他的声音里,带著些许困倦的糯意:“唔……夏日炎炎正好眠,我好困啊。”说完便自觉滑下薛铭修的身体,歪坐在床边,拿起那碟梅花糕。

他转身将它递上,语笑嫣然:“来,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再继续做。”

薛铭修皱眉看著他。眼前的人情意脉脉,艳若桃花,可是他不明白,一个人的泪意,怎么能在一个转身的瞬间,就登时化为乌有。

他更加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颜惜总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他的任何情绪──他刚才的不耐,无非须臾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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