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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叶红于二月花(64)

倒霉姝儿偷东西,皆撞见平原君?

“那年九月,她突然现身于承乾殿、意图对本王无礼,不料……”忿怨,蓦地止歇。平原君眸底若隐若现的愠怒,似乎转为一抹难堪。

(⊙_⊙)嗯?

“暂且不论你姓谁名谁、究竟是何身份、总而言之,本王数次目睹你的偷窃恶行。”负手而立,拓跋平原叱责道,“若不严惩,试问皇室威仪何存?”

话虽如此,他的口吻不似先前雷霆震怒。 缓和之余,亦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少有踌躇。

瞥眼望向贺兰芮之,他竟也薄唇微抿、若在沉思。

拧眉提醒——

怀王,盖棺论定前,可否允许自我辩驳?

“你…… 你还敢露出不屑表情?”若非我脑后有伤,沉浸在峥嵘往昔的平原君,早就不顾忌形象一巴掌呼来,“以往,你惯偷惯窃、侮辱宗室;如今,居然毫无廉耻之心,勾引本王的左膀右臂?”

勾引?!

我在心底,哗然抗议。

“无须狡辩。”斜睨了我一眼,平原君清亮眸子里尽是鄙夷。道出口的话,亦锵铿有力,“有几个守身如玉的正经女子,会懂得阳 精之事?会在未出阁之前,脱 光衣衫、爬上男人的床??”

轰然,气血上涌,我顿感脸颊热烫。

“错了,不是爬上男人的床,是户外苟 合。”平原君唇边的讥诮,愈发荡漾开来,“若非本王亲眼目睹,真不知天下有此不知羞耻的奇女子。”

“殿下,您…… ”贺兰芮之似要为我辩驳,却又不知如何驳斥。

不屑,“本王说错了么?她分明寡廉鲜耻。”

是是是,我淫 荡。

反正今晚被羞辱、被诋毁的事情多了去,不在乎再添一桩。

蹙起眉,拓跋平原缓和脸色道,“杨延光与杨延风既为本王左膀右臂,也是生死挚友…… 既然他们同时倾心于你,本王便赏他们几分薄面,过去之事,暂不追究。”

同时倾心你个屁==# 你哪只眼睛看见杨延风喜欢我?

“然则,从现在开始,本王不愿看见杨府二兄弟为女人起任何争执!”话锋一转,平原君凛然道,“不管你是颜招娣还是杨排风,总之谨记本王教诲—— 不能再发生类似今夜招蜂引蝶之事。否则,流血的,不仅仅是脑袋,还有你的脖颈。”

一席警告,令贺兰芮之也沉默。

“事已至此…… 本王绝不允许第二个叶静芸出现。”拂袖,平原君坐回椅,云淡风轻道,“为避免祸端,你不如尽早出家,削发为尼。”

削、削发为尼?!

闻言,我呆若木鸡。

“颜招娣,既然你不出声反对,本王便认定你默许。” 侧过脸,拓跋平原眸光流转,瞥望于表情僵硬的贺兰芮之,“廷尉监,你意下如何?”

“微臣……”

“五弟,七夕刚过,天下情侣皆成双,何故急于送我义妹出家?”冷冽责问,连同突如其来的噪杂推门声,倏地岔入。

四十五章 女人如肋,似有若无II

“韶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稍有风吹草动便立刻现身。”冷眼直视不请自来的拓跋信陵,平原君反讽道,“义妹?杨排风何时成了韶王义妹?”

“四哥我忙于政务,难得清闲。今夜偶得空闲,特来怀王府走动走动,也好增进我俩手足情谊。”身穿青黑色袍衫的丘陵君,悠然自若迈入议事厅。不咸不淡的口吻,他掷出一句销魂语录,“宣和二十四年,益王拓跋孟尝曾赠予潜入文华殿的女飞贼…… 一条贴身亵裤。” (笔者注:二十八章 《欲女心惊》

阿噗~

居然有这等雷事?!

“当时,益王见女窃贼年岁虽小、脾性却古灵精怪,兴头上便收她为义妹—— 此事,我亦在场亲眼目睹…… 我与益王交情颇深,益王的义妹,便是我韶王的义妹。”丘陵君扫视狼狈不堪的我,淡然道,“昨夜耳目众多,为避嫌,不宜相认。”

浓厚乌云,即刻飞扬平原君头顶。

“尔今正值闷热夏季,你何故以披风覆身?”质疑,透出一抹讶异。拓跋信陵大手探来,便要揭我披风。

“韶王……”贺兰芮之疾呼,欲阻止。

披风,刚被掀开狭窄微缝,下一秒,又遮捂得严严实实。而沉鸷问询,如魔音穿耳般,猝然迫临于我,“是谁?是谁对你无礼?”

谢天谢地!

总算有位正常男人,愿意帮扶弱势群体。

眨眼示意—— 提醒拓跋信陵,我无法开口答话的囧境。

“廷尉监,本王以为聪慧如你,定能裁决公允,不想竟也如此愚笨!”拓跋信陵的薄唇,勾出嘲讽弧度,“她身上余有深紫掐痕,不哭不闹、不言不语呆坐半晌…… 你居然看不出她被人封住穴道?!”

叱责,让我微感尴尬的同时,亦令贺兰芮之惊愕了脸色。

“本王险些忘了…… 廷尉监乃区区文官,并不懂得武功心法。看不出倒也罢,实属无心之失。”不待贺兰芮之回话,拓跋信陵轻蔑叹笑。

嘴唇翕动,贺兰芮之欲言又止。而蕴藏复杂深意的眸光,始终在我面容久久逡巡,似歉意,似尴尬,似无言以对。

“丫头,你何故被人封住穴道?口吻凛然,丘陵君凝视于我,气势咄咄逼人,“本王在此,若有任何委屈忿怨之事,大可禀明。”

话音刚落,我胸口几处大穴顿感轻松。呼吸顺畅的同时,身体亦不复沉重。

疲倦地朝椅背靠去,我有气无力答,“是杨延光…… 他、他企图…… ”

控诉,如骾在喉,羞恼得不愿把龌龊事实挑明。

“长乐郡主刚刚离世,他便耐不住寂寞?” 讥诮。丘陵君侧过脸,视线掠过怔神的贺兰芮之,停落在平原君,“五弟…… 你方才叱责她水性杨花、欲逼她削发为尼,莫不是故意为杨府开脱?”

“本王……”微怔,平原君语气艰涩。

“发妻尸骨未寒,杨延光不但不服丧守孝,反而放浪形骸、试图淫辱清白女子?!”冷漠叹笑,丘陵君若借题发挥般斥责道,“试问廷尉监,按照本朝律法,居丧□之罪,如何惩处?”

薄唇微抿,贺兰芮之面有难色,“杖一百七。”

杖刑一百七?!

想当初挨了几十笞刑,我险些魂飞魄散。一百七十大板,莫不是把人往死里殴?

丘陵君唇边笑靥,愈发荡漾开来,“既知此刑典,何不速速捉拿杨延光?!”

“且慢!”平原君疾声阻止,“韶王,岂可凭片面之词,便草率定罪?”

“被封住穴道的柔弱女子,难道有本事淫 辱八尺男儿?五弟,你我皆为男儿郎,岂能不知晓床榻之事?”丘陵君气定神闲,淡淡反讽。

憋屈平原君,被哽得无话可说。

“当然,我能体会你身为杨家女婿、恨铁不成钢的悒郁心结。” 戏谑之余,丘陵君肃穆神情庄重道,“然则,本朝律法严正声明,贵亲之间,亲亲互相庇者,官降二级…… 五弟,你方才命令义妹她削发为尼,是草率枉判?抑或包庇杨府、包庇光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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