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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叶红于二月花(85)

小栓哥,您老人家口误鸟。

清晰瞧见他眸中骤然滑过的尴尬,我忙不迭掏出平安符,三步并作两步跑,强行塞入杨延风手心,“三哥,欢迎您班师回朝。面圣事大,小妹不便打扰,先行回府哈~”

拔腿开溜。

“等等…… 义妹,你猴急些什么?”从容不迫的呼唤,源自于拓跋信陵。长腿跨迈,身形高大的他,轻松阻挡我去路。不待我反应,他却兀自执握我手,朝黑色战马步去,“离皇宫还有一段路途,陪本王说说话,消遣几句。”

( ⊙ o ⊙ )啊?消遣?!

眼见五米开外的小栓哥已然头顶滚滚乌云,我赶紧出声拒绝,“王爷,排风乃区区草民,倘若言辞不当、冲撞了您……”

“是么?”睥睨眼神,冰冽且寒鸷,逼得我噤口沉默、不敢妄言。

我靠~

闲聊就闲聊!浩浩荡荡的大部队紧随其后,我还怕你埋伏杀宴?

身著女装,不方便叉开腿,我只好选择侧身坐。

暂且不论坠落悬崖的惊魂事件,我长这么大,头一遭骑马,而且是驰骋战场、冲锋陷阵的悍马,十里长街颠簸下来,我难免头晕目眩,四肢麻颤。

方才,还在心底暗暗鄙夷上官兮儿像只八爪鱼、死搂贺兰芮之不松手,此时此刻,我神似第二张狗皮膏药,粘着丘陵君。

若晕船般难受,憋屈隐忍了良久,直至我察觉喉咙深处多出一抹酸涩味道,我慌忙开口,结巴着坦言,“殿下…… 您骑慢点…… 晚宴尚未开局,佳肴还在锅里翻炒,不急……”

“贺兰芮之就在后面,你希望他参与闲聊?”淡漠拒绝。

“可、可是…… 您若不骑慢点,民女害怕自己不留神、无法控制呕你一身酸水…… ”并非赤 裸 裸威胁,而是不得已苦衷,“王爷…… 您希望自己容光焕发地朝圣?抑或全身邋遢地入宫谒见?”

萦绕在颈后的男性呼吸,倏显粗重,“你敢?”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翻白眼,我若呕吐状,“民女体虚,也有管不住自己嘴巴的尴尬时刻。”

话道出口,似有几许双关意蕴。

“是么?”冷笑。

紧绷的缰绳,被丘陵君默无声息地放缓、松弛几分。疾驰向前的骏马,蹄声依然促急,却不再狂躁。

我长抒一口气。

“本王听说,杨老夫人已然辞世?”不咸不淡的问话,“至于威武将军府,亦惨遭盗匪洗劫?宅院仆从,无一幸免?”

上了你的坐骑,就不怕与你唇舌交战==#

我心知肚明,在通向皇宫禁苑的漫长路途,丘陵君必然多有责询。颔首,我连声赞叹道,“殿下,您消息真灵通…… 想必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本王不在盛京城的日子,你学会了夹枪带棍的说话方式?”丘陵君似乎是性情中人,一针见血道,“命案之事,皆为本王所为?”

他的直接,竟让我无话可说。尴尬沉默几秒,我只好坦白心迹,“殿下…… 排风仅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即无自保的本事、也无奋然还击的能力。我怎么看,并不重要。”

尚未牛B之前,我须向傻B学习,学习‘泰山崩亦巍然不动’的镇定心怀。

“在怀王身边待得时间长了,脑筋竟灵活许多?”丘陵君的叹笑,不知是真心赞扬,还是刻意反讽。只是,揽在我腰际的臂膀,悄然上移两寸,若有若无擦过胸线下缘,“丫头,你比以前丰腴许多…… 想必,怀王待你不薄?”

“托韶王洪福,自从您带走我师弟,我不必殚精竭虑、日忧夜患,每天睡到自然醒,吃得下俩马槽的米饭,过着猪猡般美满安逸的生活…… 当然长膘==#”

“果然,女人必须有肉,抱起来才舒服。”臂膀,仍暧昧摩挲。丘陵君道出口的评价,似肺腑之言,似真心提醒,“难怪,怀王会把你留在身边…… 即使自己不屑享用,摆放于眼前不让其他人夺走,亦能满足作祟的虚荣心。”

呸死你个咸猪手!呸死你个无间道!不动声色,我转移话题问,“殿下,何时您才肯放还我师弟?他脑子呆呆傻傻,三年前便忘却前尘旧事,不宜再卷入纷争。”

“宇文昭则?”拓跋信陵绷紧了缰绳,没由来道出一句,“丫头,你须谨记,世间没有人可以质疑本王、逼迫本王…… 本王由始至终是非分明、恩怨分明。凡有利于本王的人,自然不会亏待!况且,本王若诚心置人于死地,断然不会留下任何一位活口。你是,怀王亦是 。”

(⊙_⊙)嗯?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宇文昭则乃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本王的确赏识他。”面对我,丘陵君彷佛面对一位老朋友般,毫无保留地坦白心中所想,“想让本王放了他,也非难事,只须……”

“须等到您荣登大宝、继承帝位?”我满头黑线。

此刻,揽在我胸部的大手,终于下滑两寸,“不至于。”

(⊙o⊙)哦?心底蓦然升华一抹希望。

“此次交战,北秦并非大获全胜,亦不称败仗而归。”丘陵君从容不迫道,“况且,本王预先得知,再过几个月,南魏赵氏王朝即从宗室内部挑选一名公主,前来和亲。”

和亲?邻国公主要嫁过来?!

“怀王虽娶妻,但正室两年前已香消玉殒…… 本王虽有众多姬妾,独独缺了一名名正言顺的王妃。”轻叹,他的眼底,滑过一抹复杂意蕴,“若无猜错,圣上极有可能从我与怀王二者间挑择一位,迎娶公主。”

我皱眉,“您想抱得美人归?”

“公主是否美貌,并非关键。” 睨我一眼,拓跋信陵面露不屑,“本王在意的,是和亲公主身后所代表的南魏权势…… 丫头,你懂本王意思么?”

瞪大眼睛,“您该不会策划者…… 让我为你倒追公主罢?”

脑袋,重重挨了一记,“开始装蠢?”

无奈耸肩,我苦笑,“殿下…… 在您眼里,我好像野风地里一根小草,随随便便便能被你踏平、踩死…… 我知道您不在乎他人生死,也不会心怀恻隐,但我还是斗胆告诉您一句,纵使,我非常希望师弟他平安无灾,然扪心自问,亦不想祸害无辜者。”

“祸害?丫头,你还太小,没本事祸害怀王。”打断我的陈述,拓跋信陵嗤笑一声,语意笃定道,“女人的天性职责,便是尽心伺候男人…… 而你,只须把怀王伺候的顺心舒坦、心无旁鹜。”

( ⊙ o ⊙ )啊? 什么意思?!

“坐稳了。”丘陵君语气一凛,似戏谑,“贺兰芮之的坐骑,追速还真快。”

不待我问,拓跋信陵兀自夹紧马臀、绷紧了缰绳。即刻,耳畔响起巷道上哒哒马蹄声,而飞扬卷涌的滚滚尘土,亦模糊了我视野里所看见的全部街景。

……

被拓跋信陵抱下马时,颠簸成星星眼的我,抱住青锁宫柱狂吐不已,俨然是鱼贯而入的朝臣们眼中的杯具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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