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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记(112)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多了一章加更诶,没有夸夸以后不加啦(傲娇灯)

第七十七章

沈寒山不知死活地靠近她, 半点不忌惮她吗?

他明知苏芷的厉害,却敢这样孟浪……

疯了吗?

还是说,他一心赴死?

就在沈寒山薄唇擦过苏芷颊侧的瞬间,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过匕首,随后以腿臂扣住沈寒山的身骨, 猛力一翻。

“砰”的一声动静, 上下翻转,颠鸾倒凤。

沈寒山被她一记扫腿,压制于榻上。

与此同时,刃面银光煌煌,凌冽袭来,堪堪贴近沈寒山的咽喉。

苏芷动作迅捷,风驰雨骤,半点预兆都没有。

她像是真要治他, 刀逼得很近,近在咫尺。鼻息一吐气儿, 恍惚擦过刀锋,还能吹出铮铮啸鸣。

沈寒山连喉结都不能滚动, 她没留余地,恐有破肤之痛。

此刻, 苏芷整个人都骑.坐在郎君身上。

她的伶仃小臂横于沈寒山颈前, 寒着脸, 问:“沈寒山,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她是动了真火, 春风野火, 燎成火海。

苏芷不能忍受沈寒山一寸寸逗弄, 她不可欺, 也不好欺,她势要同他说个明白。

一次两次尚可忍耐,沈寒山总在老虎头上动土,这厮是自寻死路!

依照苏芷二话不说就动手的脾气,她没有割断他咽喉,已经对他很好了。

一般人见苏芷目光如炬摄住人,早该吓得瑟瑟发抖了,偏生沈寒山不信邪。

他错愕半晌,嘴角仍是噙起浅浅的笑,如沐春风。

他乐在其中,喜欢苏芷的靠近。

即便沈寒山知道,她起了杀心。

有病!

不知他在欢喜什么,总是拿那双深不可测的凤眼逡巡她,带着暧昧不清的柔情,令她心里七上八下。

说讨厌他吧,倒也没罪大恶极;说偏袒他吧,那这厮定会蹬鼻子上脸。

苏芷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本来她都抽刀了,郎君欺软怕硬。只待他稍稍服个软,承诺下次不敢,她也就顺台阶下了。

偏偏他当苏芷在玩闹,一昧望着她笑。

恼怒,十足的愠怒。

懊丧,说不清的怅恨。

举刀杀人,苏芷做不出,不过是吓唬沈寒山。

他是料准了这一点才发笑的吗?他在笑她软弱……

苏芷愤愤然丢了刀,她惹不起,躲还不行吗?

只是,苏芷刚要离开,便被一股力给拉了回来。

等一下。

苏芷吃了惊,瘦小的身体不住朝前倾……

沈寒山顺势展开双臂,圈禁她,困她入怀。

他居然……伸手抱她!

苏芷完全没防备,一下子撞进他坚实的胸膛,与他密匝贴合。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寒山便闭上了眼,视死如归地道:“芷芷想的话,那就杀我吧。”

“杀个鬼!我刀都丢了!”苏芷要被他一阵一阵的撩.拨话逼疯了。

她实难咽下这口气,走投无路之下,她对准他的肩头,猛地咬了一口。

“嗯……”细弱的呻.吟。

沈寒山吃痛,皱起眉头。

但他知道,眼下是苏芷在对他犯事儿,他又不挣扎,甘之如饴。

沈寒山的皮肤很细腻,温润如玉石,几乎是吹弹可破,可见平日养得极好。

利齿碾磨一寸,血液便裂肤而出。腥味充斥了苏芷的口腔,她心中的不忿消减不少。

待神志回归,苏芷又有几分后悔。

肯定很疼。

她同他较什么真?这样上头,闹得两人都怏怏不悦。

苏芷从未有过这样恣意任性的时刻,她也不明白,自己一向循规蹈矩,守森严礼教,为何屡屡被沈寒山一激便破了功?

她是不是太把他当一回事了?所以总被他的亲狎牵引神魂。

苏芷意图安抚沈寒山,她下意识探出舌尖,触了触郎君的伤口。

吹吹……应该就不疼了吧?

沈寒山怎不知她是心软的小娘子?正因为苏芷外厉内荏,才会被他一回回拿捏,一日日欺负。

论坏心眼的郎君,他确实是世间绝无仅有。

苏芷还怕沈寒山记仇呢,谁知他半点没着恼,反倒沿着小娘子的腰脊一寸寸寻上来。

本该骂他冒犯,本该挣扎脱身。

不知为何,苏芷没有动弹。

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在等什么。

最终,沈寒山温热的掌心覆在苏芷的脑后,轻轻抚动两下:“别担心,芷芷咬得不疼。”

他的笑一如既往明媚可喜,却让小娘子的心里灌了一壶酸梅汤似的,牙尖生涩发酸。

明明很疼吧?明明是他受了伤。

沈寒山反倒来安慰她,生怕她介怀。

这个人是傻子吗?

被骂了他笑,被打了他笑,被拒之门外他笑,被辜负好意他也笑。

沈寒山从来没有对苏芷黑过脸,也没有对她说过任意一句重话……瓷做的假人,完美无瑕至此地步。

为什么?又凭什么。

苏芷松了嘴,缄默不语。

今夜,许是有暮色遮掩,天地间没有半点可以照明的烟火,足够藏匿她那脆弱的女儿心。

苏芷闷闷道:“沈寒山,我很讨厌你笑。”

她不喜欢沈寒山的自信嘴脸,好似他一贯运筹帷幄,能掌控一切。

苏芷不想被他看透,也不愿被他揣测本心。

“但是,你从来不讨厌我。”

这是她困惑至今的问题,沈寒山故作深沉,没有回答她。

苏芷好累。

她软了手脚,一滩烂泥似的伏于沈寒山身前。

霎时间,她想起了那一夜的梦,莫名其妙,毫无理由。

苏芷记得,她于寒潭中下陷,不断下沉,坠入深渊,落入低谷。

她被冷水缠着,好累好累。

她不挣扎,放纵自个儿分崩离析。

然而,然而。

苏芷隐隐有一种预感——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沈寒山都会接住她的。他视她如珍宝,会把她置于掌中,一片片拼凑好。

他接纳所有姿态的自己,不会有任何怨言。

沈寒山熟极而流地梳理苏芷那散开的发,他想,今夜他与她该是最为亲密无间的伴侣。有夜色掩护,他能窥见她无涯的心原一隅,若是运气好,还能挤入她的心房一寸。

是他趁虚而入吗?是他太过卑鄙了吗?

怎样都好,阴谋阳谋,能成事的都是好谋。

他啊,欲得到苏芷,无所不用其极。

风声渐大,屋里又没燃炭。沈寒山怕她冷了,卷过被褥搭在小娘子肩上。

他任她趴着休憩,甘心当她暂栖的浮木。

苏芷有点倦怠,她缓缓阖上眼,感受沈寒山掌心的温热。

她居然喜欢被郎君顺毛的时刻,沈寒山的手落在她的头顶与发尾,从上至下,抚平她所有因一点风声鹤唳就绷紧起的弦儿。他在哄她放松身心,不必时刻警惕,草木皆兵。

她承他的情,背着人的时候,她也会偶尔有那么一时“疏忽”,暴露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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