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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受(66)

“你!”北铭耀倏地瞪大双眼,那股本就强烈的怒火似乎再难压抑。然而此刻,若是他先动手,那么便真正会落了口实,为会成为最先违反约定的一方。那也意味着,错误的判定便会在他这方。

可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将自己耍的团团转的男人!宫熙花,还是当真小视了他的心机!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么就算破坏了交易他北铭耀也认了!北陵可不怕如今的地宫国!

杀气骤然加剧的一瞬间,却被另一只手阻挡了视线。

“我留下。”

“该死的你!”北铭耀不懂!这个那个,哪个似乎都有本事让自己动起想杀人的念头。只是无论这个还是那个,自己偏生又杀不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临水抬手用手扶开脸上的碎发,随即侧脸露出个笑容。

第一次,他对北铭耀露出这样的笑容,毫无芥蒂的、真诚的笑容。这让狄王一愣,随即又皱紧了眉头。

“我不会让你留下。”

“哎、哎。别在我面前摆出这等姿态行吗?因为那会令我……很想动手。”宫熙花冷冷的看着俩人,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你是想动手吗?我奉陪!”

“是吗!”

北铭耀推开临水,拔剑相向的那刻,宫熙花也阻止了影卫的动作,挺身相迎。可他,却没有拔剑。

“到此为止吧,三殿下。”

那道介入的声音明明的如此陌生,沙哑的不像话,仿佛八旬老人的破音。却奇异的让双方俩人都停下了动作。

与声音完全不同的高挑身形,缓慢的从阴影处走出。每几步便会伴随着咳嗽声,一袭黑色的衣袍,一张略显苍白的陌生面容。

“噢?终于来了啊。”宫熙花的脸上又重新扬起了笑容,倏地俯身,向来者恭敬的行了一礼。“国师大人,欢迎回来。”

“殿下有礼了。”平凡的面容微微一笑,轻轻颔首算是回应。

“看来似乎是本殿闹得过分了。”宫熙花转而面向北铭耀歉然一笑:“家主该是为俩位挂心不少,俩位还是请快回吧。至于那豹子,若是想要,便带走吧。算是本殿对刚才行为的一些补偿。”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这样?临水觉得脑子好乱,那突然出现的国师是谁?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还有宫熙花,他与北铭耀到底有何交易?又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我许久未归,想必对宫中都生疏了。三殿下若是愿意,带臣去熟络下如何?”

“自然。想必父皇也对国师甚为想念,本殿现下便派人前往告知。知国师不喜喧闹,待今日宫宴结束再去见父皇吧。”

“劳三殿下费心了。”

“哪里。”宫熙花转身,不再看临水一眼,与那突然出现的男子相偕离去。

“走吧。”看着俩人离去,北铭耀心底始终有股挥之不去的烦躁感。然而他却选择忽略,如今的他没空在此浪费时间。

扛起花豹,看了临水一眼,示意他跟上。俩人便这样大摇大摆的向宫外走出,连那宫中尚未结束的宫宴也不再顾及。

开玩笑,根本没理由再逗留,在知道那封加急密函的事之后。北陵是他的责任,毕竟,他才是正牌狄王啊!

他想,宫熙花既然在此罢手,便也不会阻止自己和临水的离开才对。果然一路通畅,可这也更让自己无法安心。地宫的国师,自己似曾听闻,为何那失踪了许久的人会突然出现?难道……今日的这一切,包括之前的与自己的交易,都是为了那国师的出现?!

“唔……”

身侧的呻吟打断了北铭耀的心思,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临水的嘴角又忍不住溢出血丝来。

“该死的,他也太过了。”这才想起先前宫熙花交给自己的解药,伸手探入怀中取出,让临水服下。

本来只不过是几场交易之一的安排,而双方的利益,便是俩国间的诸多妥协。北铭耀知道这对临水不公平,所以才考虑借此让临水带出那花豹,自己则助他一臂之力。只是没想到……

“该死的宫熙花!”又一声低咒,左肩扛着花豹,右肩搭着半昏迷的临水,一步步向宫外走去。

“哼。”

北铭耀暗道:师父,这是第三次了。一年前的一次,半年前为他打探消息的一次,如今的一次……今次不仅不与宫熙花计较,也助了宫熙花。这下,便再也不用顾忌他了吧!师父欠下的三次人情,徒儿便还清了!

而此刻,远在皇宫中的另一处高楼,两道身影正默默的看着北铭耀带人从自己视野中离开。

微风拂面,却无法抚平他心底的无奈也惆怅。他,终究又一次回来了。命运,还是逃不过那注定的桎梏。

“梓轩大人,宫宴结束了,皇上有请。”

“我知道了。”

第四十六回 真相

寂静的书房,唯有或坐或站的三人。沉默随着时间流逝,不知名的暗潮在压抑闭塞的空间攒动。

“那么,父皇、国师大人,儿臣先告退了。”先打破这份死寂的是宫熙花,行礼之后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门开门合,与屋内之气完全不同的屋外,他微一闭眼,无声的叹了口气。扶着门板的手停顿了片刻,才挪动步子自走廊趋步离开。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书房内此刻只剩当朝地宫君主与梓轩俩人。而褪去了平日威严的皇帝,脸上带着淡淡的平缓笑容。

“是啊,终于还是回来了。”本不想再回来的这个地方,充满回忆之地。“淮,你作何打算?”

被称为淮的地宫君主一愣,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快的便切入主题。然而接触到这个问题,无论多少次,都会牵动内心的无奈与怅然。

“其实我早就想过,将这位子交予季卿那孩子。只是没想到,因为我的疏忽,而让他对我产生那么深重的怨恨。也没想到,他们兄弟间会变成今日这种结局。”皇帝脸上的苦笑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真的是一时疏忽而已吗?”

此一言令皇帝反射性抬头看向梓轩,对上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双眸,微微皱眉。

“淮,还记得我离开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皇帝略一想,随即倏地睁大了双眼:“你的意思是……找到了?”

“不错。”普天之下,唯一能助得地宫江山避过大劫之人。

“他是谁?”皇帝的口气略显焦急。此刻的他,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权势,何况在梓轩面前,他不过是名为淮的普通男子,从来不是什么淮帝。

“不是打算将江山放下了吗?那他是谁也与你无关了。只要季卿那孩子知道便可。”梓轩淡然的口气奇异般的让淮帝舒缓了心情。

“这么多年,辛苦您了。”皇帝倏地从书桌后站起,走到梓轩面前躬身行了一礼。

梓轩看着淮帝,沉默了片刻,终是化为一声喟叹,扶起对方。“无论是过去身为太傅的我,还是之后身为国师的我,都不值得你向我行如此大礼。”因为无论是何种身份的他,终究是地宫招来大劫的祸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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