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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杀手弦(32)+番外

威胁她?

地弦咬牙冷笑:“放心,我不杀他,我们只会让他受活罪。”

秦伯将凄然一笑:“既然如此,墨将军,秦某先走一步。”说着手一横。

“住手!”地弦的心脏险些跳出喉咙,她猛地挥刀,扬出刀气,弹开了秦伯将的刀。

秦伯将歪歪斜斜地退了一步,又举刀逼住了自己的喉咙,吼道:“放了墨将军,和爹走。”

鲜血从他脖子上哗哗淌下,滴落无尽深渊。

可恶,他刚才真想死!

地弦咬得牙都快碎了,惊惧愤怒中,一段段小时候尘封的回忆纷纷涌上她的心头:骑在爹爹肩上看大戏,在爹爹衣袋里翻糖吃,趴在爹爹肚子上晒太阳,跟爹爹一起下河游泳……

为什么她是秦伯将的女儿?

秦伯将的女儿为什么是她?

狠狠心,她勃然大怒道:“秦伯将,拿你自己威胁我,脸皮够厚。你以为我在乎你?!”

秦伯将越加镇定,捏刀的手青筋迸起:“秦某今日决意与墨将军同生同死,将军生秦某生,将军亡秦某亡。”

刀锋渐渐没入血肉,更多的血哗哗淌出。暗红的颜色,晃得地弦眼泪直流。

她咬紧牙关,暴怒吼道:“秦伯将你怎么有脸逼我,你别逼我!”

秦伯将不再答话,闭上了眼睛,手中的刀锋离自己的大动脉越来越近。

地弦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她从没这么怨恨过自己的身世,怨恨过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

为什么秦伯将是她爹?

出离的愤怒中,她猛然一脚将银甲将踢飞,飞向秦伯将。

秦伯将睁开眼睛,急忙将银甲将横腰抱住,关切地问:“将军,怎样?”

银甲将边吐血边摇头:“无碍,快走。”

秦伯将恼怒地望向地弦:“你下手也太狠了,还不快断后?”

说完扛起银甲将就跑。

地弦木然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脑海里,爹娘惨死的样子,爹爹带着她骑大马的场景,还有很多片段一波又一波涌上来,快要让她窒息。

内疚像冰雹一样,击得她心脏几近破碎。

要是她不是秦初弦该多好,要是她忘记所有事该多好……

“仇人呢?”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冷冷的声音。

她呆呆地回过头。

桥头多了几个举火把的人,嵇苍站在最前面,灰色的眸子中跳动着猛烈的火。

他愤怒地看着地弦,陌生地看着地弦,像要将地弦吃了似的。

嗓子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开来,眼泪默默滑下,地弦轻声答:“被我放跑了。”

闻言,嵇苍气得脸色煞白,手紧紧揪住胸口:“秦初弦你背叛了我,又背叛了爹娘!”

地弦没回答,身体在死寂的黑暗中渐渐堕落。

不止一个人说她傻乎乎的,永远不知道难过。所以她很少感到过绝望,即使是在面对凄惨的战场,三天找不到一点吃的的时候,她也没有完全绝望。

可是此刻她万念俱灰,那个与她生死相伴的嵇苍,她唯一的亲人,已经永远离开了。

从此,嵇苍将对她恨之入骨。

双眼在茫然地人群中搜寻了一下,没有发现那双柔媚的眼睛。是啦,迷药的药性很强,那人还在睡,不会来的。找不唯一的支撑,地弦茫然地举起刀,积蓄真气。

“你又要作什么?”嵇苍恶狠狠地问。

地弦凄凉地一笑:“断桥,掩护他们逃走。”

“你敢……”嵇苍一字一句地威胁着,怒火滔天的目光逐渐变成了刻骨的恨意,“秦初弦,不要逼我杀你……”

地弦笑得更欢,比起淡漠的爱,她宁愿要浓烈的恨。

总比被人忘了好。

那么,请尽情地恨她,恨到永远不能忘了她。

嵇苍,等着你的剑……

陵兰……

再见……

刀落桥断。

地弦抓住桥栏,随着吊桥一起,轻飘飘地荡向悬崖的另一侧。

淡黄色的火把光渐渐淹没于黑暗中。

可嵇苍的怒吼却穿破黑暗,刺透了她的心脏:“秦初弦,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第29章 第29章

沙海中的断墙边,地弦靠着墙壁,沉沉地睡着。但她的眉头却紧锁,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从梦中惊醒。

这几天,每当她闭上眼睛,嵇苍这句话就在她脑海中盘旋。以前,做梦也没想到,她会变成嵇苍的仇人。

阳光照在金黄色的沙海上,鲜艳耀眼,地上氲氤着一股透明的热浪。

她伸出右手,将涂满豆蔻色的五指伸到滚滚热浪中,静静地欣赏。叛离了魇宫,与嵇苍为敌,她以后该去哪?

要不,去燕国吧,去陵兰的故乡,看看陵兰出生的地方。

陵兰……

想起那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她的心脏一阵闷疼。所以她急忙收回手,努力将陵兰挤出脑海。

正在挣扎,一个中年妇人走过来,倚在旁边的断墙上,磕了颗瓜子,又将瓜子壳往地弦脸上一丢,笑道:“丫头,你叫啥名,是叫什么弦吧?唉,弦,我是你司徒阿姨,你也可以叫我妈。”

司徒杜娘,以前秦伯将与妻子吵架时经常可以听到名字。地弦没看她,将怀中的雀魂抱得更紧。

感觉到杀气,司徒杜娘眯了眯眼:“你爹正和其他几个人商量怎么对付你呢。他们说你是血魔,唉,你是不是血魔?”

地弦懒得解释,血魔是陵兰,她是血引。当然,很少有人知道血魔的搭档,血引的存在。她站起身,扛起雀魂朝远处走去。

司徒杜娘问:“那个,弦儿,你去哪?”

地弦没回头:“这里已不是魇宫地界,你们不再需要我保护。”

司徒杜娘急了,急忙赶回不远处的破屋通风报信。

不一会儿,十几个人携风卷沙,急急地奔来,将地弦团团围住。

地弦冷冷地注视着这些手持利刃的人,捏紧了雀魂刀柄。厉风呼啸,将她鲜红的衣摆高高扬起,放佛沙海中一粒鲜艳欲滴的朱砂痣。

秦伯将气得脸都扭曲了,他大声喝道:“你要去哪,逆女!”

话还未说完,眼泪险些滚出眼眶。

犹记当年,出门归家。每次推开门,总见冰雪可爱的女儿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仰头喊道:“爹爹回来了。”

妻子站在房廊下,笑颜如花。

那时年少轻狂,觉得小家不过是他闯荡江湖的拖累。如今,妻子另嫁。久未谋面的女儿竟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杀人无数。心头的悔恨难以言表。

思此,秦伯将话语忽软,竟带上了几分央求的意味:“孩子,把刀放下吧。”

地弦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快,声音和话语一样冷冽:“你养我十一年,我还你十一条人命,而今两不相欠。让路。”

闻言,内疚之情瞬间褪去,秦伯将怒火中烧:“让路,让你回去继续杀人么?孽障,想还养育之恩,除非剔骨还肉,还不了,就让为父替江湖除了你这一害。”说着,心一横,举刀狠狠地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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