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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罪界(47)

冷眼看着众人转身离开,付云谣轻声道:“淑琴姐姐,你过来。”

被点到名的付淑琴肩膀一僵,僵硬地转过身,挤出笑脸回到付云谣面前。

其他几位公主见势不妙,急忙加快脚步逃离现场,向唯一能制住付云谣的付云霄通风报信去也。

留下可怜巴巴的付淑琴绞着双手,颤抖地问付云谣:“云谣妹妹,什么事?”

付云谣轻轻一笑:“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你的表姐,李相的孙女要做太子妃?”

付淑琴点点头:“昨儿个刚定的事儿。”

抬指轻轻弹着一杯,付云谣眸光幽深,脸色如常,笑容依旧:“这么说咱们姐妹的关系,以后会更进一层?”

付淑琴松了口气,抬头笑了:“云谣妹妹,我表姐是位贤良淑德的大美人,她和太子殿下是天生的一对……”

付云谣突然抬手将青竹枝丢进湖中,打断了她的话:“呀,我的东西掉了。既然我跟淑琴姐姐这么要好,请姐姐帮我捞回来。”

付淑琴面如死灰。

她的随侍宫女见状,忙禀道:“永旭公主,奴婢替您捞。”

付云谣依旧玩味地盯着付淑琴:“多嘴的奴才,掌嘴。”

付云谣手下的执仗嬷嬷立刻走过来,将小宫女拉到一边,扇起了耳光。啪啪啪的声音清脆悦耳,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付淑琴放开咬得发白的嘴唇,轻声道:“好,我替妹妹捡。“

说完走到湖边,脱掉丝履,拎着裙摆小心翼翼淌到水中,捡起竹枝。又拎着湿淋淋的竹枝回来,交到付云谣手上。

付云谣接过竹枝,又随手往湖里一丢:“啊,又掉下去了,淑琴姐姐……”

付淑琴无法,只得再次下水。可毕竟是皇朝公主,平时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走着走着,她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抽噎着捞回竹枝交到付云谣手上,付云谣接过,用竹枝尖点住她的额心,冷哼一声:“我哥哥何等英武,奴才家的女子也配得上?什么太子妃?本公主不准。”说完再次将竹枝往湖里一扔,“再捡。”

见状付淑琴的宫妇宫女跪倒一片,苦苦哀求:“永旭公主,饶了我家主子吧。”

付云谣盯着付淑琴,眸光阴寒似冰,嘴角依然带着冷冷的笑:“去,捡来。”

付淑琴抽噎着再次下水,慢慢朝湖中央走去,走到青竹枝旁边时却没有停住脚步。

付云谣笑容微僵:“付淑琴?”

闻言,付淑琴转身,脸上的表情不再悲悲切切,而是换上了不忿和决绝:“付云谣,你不过仗着父皇心疼你从小没娘亲。飞扬跋扈,有娘生没娘教的,欺人太甚。你是皇朝的公主,我就不是吗?付家子孙,士可杀不可辱。”说完往后一跳跳进了湖水深处,在水中拍打沉浮。

众宫女宫妇愣了一下,一边七嘴八舌地叫着侍卫,一边往湖里冲。

付云谣冷笑一声:“苦肉计。”

说着一拍桌子从众人头顶飘过,飘到付淑琴头顶。伸手一捞扣住付淑琴的肩膀,足尖在水面一点将她从水里揪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淹得晕晕乎乎的付淑琴猛地睁开眼睛,右手握着一只簪子狠狠地在付云谣手臂上一划。疼得付云谣大叫一声,松开手飘回湖岸。

不远处,付云霄带着几个侍卫飞快地跑到湖边,一头扎进湖水,合力将付淑琴拖上岸。

付淑琴没被淹死,却被水呛得发起了连连高烧,三日后不治身亡。

作者有话要说:娃不一定会继承父母的优点,云谣这娃继承了不少母亲其他东西,却比母亲少了一点点善良,她是公主嘛。

☆、玉脂阁(12)

悔过堂中亮着一排排长明灯,付云谣抱着右胳膊,坐在蒲团上卷缩成一团。

忽然,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

她抬起头,冷眼看一干执杖宫妇拿着杀威棒鱼贯而入。

皇帝走在最后面,表情阴沉。

走到悔过堂中间,皇帝轻声道:“跪下。”

付云谣慢吞吞跪下,眼神很安静。

皇帝捏紧拳头,用依旧温和柔软的声音问:“淑琴生性安静,温和有礼,从不惹你,你为什么欺辱她?”

付云谣低着头不出一声。

“她是你亲姐姐……她的表姐将是你的皇嫂……你与她比别的姐妹应该更亲厚些……”

“我不要皇嫂……”微不可闻的声音,从付云谣嘴里轻轻吐出来,“我不许哥哥娶太子妃……我要嫁给哥哥……”

皇帝一愣,脸色随后由青转红。他抿紧嘴唇,点点头:“好,想来是朕太纵容你,张嬷嬷,元嬷嬷。”

付淑琴的执仗宫妇和乳母红着眼睛上前。

“上宫杖,打到她认错为止。”

宫中内妇与主子同气连枝,张嬷嬷和元嬷嬷将付淑琴从小拉扯大,感情深得犹如亲母女一般。皇帝命二人执仗,显然是怕其他宫妇对付云谣手下留情,他真生气了。

得到天子命令,执仗宫妇们只得上前,按住付云谣手脚,往她嘴里塞上白色软布。

张嬷嬷和元嬷嬷拿起朱红色杀威棒,一左一右站在付云谣身边,高高举起杀威棒,却不敢打下去。

见付云谣依然低着头,一声不吭,皇帝转身,冷冷地下令:“动手。”

张嬷嬷和云嬷嬷对视一眼,举起杖狠狠地打了下去。

噼里啪啦打了数十杖,付云谣只是闷哼出声,连叫也不曾叫一下。

皇帝背着手,肩胛骨随着落杖的声音不断抽搐,双手紧紧相握,手上青筋迸出。

“孽障,还不认错?”他低声道。

付云谣依旧不发一声。

皇帝气的七窍生烟:“好,看你犟到什么时候?”他扭头看着张嬷嬷和元嬷嬷,“你们莫要护着她,下手那么轻,莫非要等到她弑君才肯下手么?”

就在这时,付云谣的乳母李嬷嬷再也忍不住,一把扑到付云谣身上,抬头哭诉:“皇上开恩,不能再打了,公主不是不认错,公主她晕过去了!”

皇帝一惊,立刻拨开众人冲到付云谣身边,只见付云谣的衣衫和下裙已经被鲜血浸透,头发上全是汗,嘴里的白布已完全变成了红色,脸色更是一片蜡黄。鼻腔里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命似游丝。

立刻天旋地转,双腿一软跪在付云谣身边,小心翼翼将她抱起:“我……我的……女儿……传御医!御医!传御医!”

……

雪片从树枝间轻轻飘落,付云谣坐在轮椅上,身上裹着厚厚的狐毛裘,仰头看着长廊外的天空发呆。

不一会儿,殷尘然手捧食盒快步从长廊的尽头跑过来:“公主,皇上有赏。”

跑到付云谣身边,他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将食盒打开,里面是一盒红彤彤的草莓,“尝尝看,格兰兹的水果。”

付云谣垂下眼,无暇的五官冷漠如雪:“老人家叫你给我的?他不见我?”

受刑后,付云谣昏迷了七天。皇帝不眠不休守在她身边,竟将头上大半青丝熬成了白发。从昏迷中醒来的付云谣一时眼晕没认出他,张口就是:“老人家,我的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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