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芙将东西揣好,道:“说罢。”
“告诉灭绝师太罢,武功本就是用来传于后世光耀门楣,她守着这秘籍不传,如何能让峨眉功夫更上一层楼?另一部兵书,乃是岳飞生前所着,依我看来还是比不得《孙子兵法》,但其中见解可以一观,我留这些无用,交与灭绝师太更为稳妥。”
灭绝此人虽然食古不化,认定正便是正,邪便是邪,但正因如此,这兵法交给她才能放心。
纪晓芙复杂的看了眼思谭,才问道:“你为何不将秘籍留给武当?”
“张真人推德至道创招制武,乾坤,阴阳,太极皆领悟其高深玄奥,这天下武功,武当日后必属大乘!”思谭一直都很崇拜敬佩张三丰,他能创下太极这门武学,创下与少林齐名的武当,他的道心悟心都是思谭尚望的,现在的武当还不壮大,但日后的辉煌旁人怎会得知。
纪晓芙道:“看来你很推崇武当?”
“不,我是热爱这里。”由衷的热爱这里土地,这里一草一木,这里的人。
纪晓芙顿了顿,沉声道:“就此别过罢……后会有期。”
思谭笑道:“还是无期吧!”
隐隐觉得,一切,都在无形中回到正轨。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
二十三
思谭目送纪晓芙离开,心里突然觉得释担。
自从打乱原本的剧情开始,她其实都难以安枕。她不知道影响事迹的改变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动荡,时刻提心吊胆。
她又会不会毫无痕迹的离开?
思谭根本不敢细想,她从来都不会自找烦恼,明日忧愁明日且说。
纪晓芙的身影早已不见,思谭这才转身欲走,廊下立着一人,不禁让思谭怔然留步。
思谭微一沉神,上前行礼道:“张真人。”
也不知张三丰来此多久,思谭心里微微忐忑,先前那话可不要被他听了去啊……
张三丰笑眯眯的一摸胡子道:“思谭不用多礼。近来于武当住的可生习惯?”
“是思谭这么多年住的最习惯的地方。”思谭笑答。
张三丰听罢貌似很高兴思谭这么说,道:“那思谭一直留在武当如何?”
思谭愣住,着实被张三丰这话惊讶到了。
“唉,如果思谭不愿,那就只能是岱岩无缘了。”张三丰望着槐树慨然道。
思谭这一下算是完全懂了,登时红霞满面,感情你老是来说媒不成?!
“张、张真人……我……”
“思谭不必多说,你既不愿武当绝无相逼……”张三丰捋着胡子说的真挚。思谭一听急了,她什么还没表态啊!
“思谭没有不愿!”
张三丰顿时得逞般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思谭从前便听闻张三丰为人诙谐,今日才算是真正见识。
张三丰笑了笑,才语重心长说:“思谭可决定了?有些事若是不能坚守,还是莫要应的轻易。”
思谭怎会不知他意思,俞岱岩身残,她给他希望,给他陪伴。若是无疾而终,到最后伤害的人只能是他。
但是……
“此生若不坚守,那在人世也无意义了。”思谭淡淡开口,却是真心诚挚。
张三丰震恸,良久方看着思谭道:“方才,岱岩亦同我说过同样的话。”叹气笑说:“如此,我便放心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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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蝉鸣聒噪,天气越发闷热。
思谭摇着扇子给俞岱岩扇风,道:“你这屋子冬天倒好,暖和。夏天气流不通,怕是得闷着。”
俞岱岩闭着眼浅寐说:“无妨。”
思谭一搁扇子:“你这会儿是‘无妨’,我给你扇着风。等我不给你扇了,还不是像蒸包子似的!”
思谭见他额上起了蒙蒙汗珠,心下不忍的很,用袖子擦干执起扇子又摇了起来。“看吧,真的应了那句睡着不动也要出汗!”思谭嘟哝道。
俞岱岩终于笑了出来,睁开眼道:“今年确实暑气重了些。”
思谭伸手摸他背下,一片汗湿。俞岱岩一愣,还是觉得窘然,移开眼神不说话。思谭看他这样,不由凑近笑道:“三哥,你又害羞啦?”
俞岱岩无奈的看向思谭道:“思谭……”
“叭叽”的在俞岱岩脸上亲了口,思谭洋洋自得道:“你就可劲儿羞涩罢!我豪迈就行!”
俞岱岩满眼笑意的看着思谭,想了想道:“思谭,你如今在漳州可还有什么旁系亲戚?我遣人去……拜会罢。”提亲两个字,还是说不出口。
思谭一震,她当时顺口胡诹她是漳州人,家中独女,母亲早逝,由父亲一人带大。后来经历一场大火,只剩她一人。随后被何足道所救,结成师徒。
“我……也记不得了……怕是没有的。”思谭吞吐道。如果可以,她真的什么也不想骗他。可她的来历,连她自己都莫名其妙,怎么说的通?
俞岱岩不疑有他,只道是思谭想起往事难受,道:“没事的……以后我们在一起。”
思谭将头埋进他怀里,心中复杂百味。
突然好想念父亲。
那个在隆冬大雪的夜晚,依着自行车等她上完自习回家的人,那个在最困难的时候将米留给她自己啃馒头的人……
思谭从前家境并不好,自从她母亲死后得了一笔赔偿金才渐渐富庶。她一直不喜她的父亲,对他总是冷淡,因为她心里总是觉得父亲不爱母亲。可是她一直都错的离谱。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