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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仙君小白脸(176)

作者: 明月南楼 阅读记录

大军压境,隔着十里都能听到越境的甲胄声,步履沉沉,错落有致,遥遥望去,如同一片乌云。

旗帜在将帅手中飘摇,马匹嘶鸣,齐齐踏地。

凌翌袖中飞钩挂住了一座高阁,翻身时,视线向下投去,正好在一片乌沉沉的漆甲中看清了站在最前方的人,他抬起头的同时,对方也抬起头。

视线蓦地定格。

凌翌耳边风声尤响,他收了无寂,再一次旋身跃上屋顶,朝对方莞尔,竟留下一个潇洒无比的笑容。

谢危楼眸子一掀,就这样触上了凌翌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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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怎么就我看得到你?

凌:一种只有你看得到的隐藏秘术。

第106章 卷三再君子可就不对了

大军朝进发,满城黑甲夺目,威喝声镇压四方。

满街的人身上衣衫华贵,他们本就是出身非凡的上九界人,第一次直面如此雄厚的力量,原本推搡拥挤的长道上竟无一人走动。

所有人都静默下来,屏着呼吸,目视着大军行进。

为首的人骑着墨色的骏马,墨马上身披甲胄,来人身上停着一只目光锐利的鹰,鹰眼四下转动。

谢危楼脸上满是沉色,威仪却不沉郁,腰上扶生银鞘如雪,所到之处灵流逼压,挡也挡不住地四溢。

只是短短地擦肩,有个绘图的青年看愣了好久。

他方才抽开画匣,信笔往画卷上涂画,等他重新将目光注视在谢危楼面上,竟是觉得谢危楼好像在关注着什么。

谢危楼不在意满城人夹道相迎,只在意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沉沉的目光里像落了光,分明是高兴。

青年又揉了揉眼睛,身前大军压境,谢危楼已然领兵离去。

凌翌背着无悔,在屋檐上跟着谢危楼一起朝前走,他落步轻巧,白衣猎猎,笑意如春风。屋檐上瓦片翻动,他一路追着大军和谢危楼并行。

耳边风声尤响,还有大军的行进声。

噔、噔、噔。

凌翌在半空中对谢危楼比划了一个手势。

他本来应该说在府邸等谢危楼,可突然他脑海中里突然浮现出家这个词,于是比划道,我会在家等你。

谢危楼竟在千万人之前,朝他比划了一个手势。

我会回家找你。

回家。

时隔多年,终于又有了归处。

凌翌站在屋檐上目送谢危楼远去,看到大军压境,再一次觉得心安,像拥有了莫大的肯定。

他很早就知道谢危楼会有这么一天,谢危楼的来日也绝对不止有眼前。

返程时,凌翌从乾坤袖中取出朝服,利落地给自己换上。

大军行军至白玉京主殿还要一会儿。

凌翌换好衣服站在百官之列,周围陆陆续续还在来人。

陆文竺一早就站在其中,含笑望着凌翌,淡淡道:“长逍,怎么见你觉得有些气喘。”

凌翌随口答:“早起接人能不累,你走两步不喘试试。”

陆文竺低头笑而不语,他敲了敲手里的扇子,开口时,轮椅滚动,另一个如玉似的人出现在两人身前。

周洵清素衣如玉,他看了凌翌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张脸还是常年不笑,不过比起从前倒像有了人情味。

但他依然漠视陆文竺的存在。

周洵清和陆文竺擦身而过,凌翌扫了这两人一眼,从前读不出的东西,此刻竟觉得有几分微妙。

这微妙当然不是因为周洵清。

陆文竺身上有几分不稳定,他从来不露声色,回首,看着周洵清远去的样子,竟一直没说话。

陆文竺身上像有什么压着,一直亟待发作。

凌翌颦眉,总觉得陆文竺是真有股怨念。

宦官高喝:“仙主有令,还请各位大人齐聚殿前。”

凌翌随那群人一起站在了白玉京主殿前,朝下望去。

白玉京主殿前,仙主与一众仙官在城池前相迎。

仙主常年不露行踪,冠上十二旒,细密地遮住他的面容,叫人瞧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他朝谢危楼伸出手,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周围仙官亦是如此,俯身,平手行了一礼。

白玉京史官记曰:“谢帅凯旋,满城夹道相迎,仙主率要臣亲见。”

谢危楼翻身下马,收去臂上鹰隼,朝仙主行了一个军礼。

众人纷纷致辞:“谢帅一路辛苦。”

谢危楼抬眸,扫了底下人一眼,却是朝凌翌掠去。

在要臣之列里迎接谢危楼遗憾么?

凌翌淡淡敛去视线,装作不在意。

他想,要是有天不用那么虚与委蛇地站在殿上,正大光明地迎上谢危楼一回,那才叫有好。

百官宴开席。

满场辞令下来,吃得人累得慌。凌翌只顾着在宴席上和谢危楼眉来眼去,才算不让整个场面如坐针毡。

他还想等谢危楼一起回去,宴散之后,仙主又留了谢危楼在殿中长谈。

这一谈就不知道谈到什么时候。

凌翌略感遗憾地回了府。

过午正是春光正好的时候,凌翌仰躺在躺椅上,捋了捋垂下的柳条,透过碧绿的缝隙里,看清了晴好的天。

等谢危楼回来这天晚上,他像个不懂事的少年,睡着也不过眯了刻把个时辰。一看到谢危楼,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便落了下来。

春日融融,微风剪出满春碧碧柳。

风过后,扣门声突然响起,凌翌想不到白日来访的会有谁。

谢危楼这会儿还在殿上,不会是他。

凌翌还是起身迎了上去,身边傀儡人还在一旁堪堪上前,门才打开,他还没看清来人,突然就像投入怀里,臂弯收紧,臂膀贴着甲胄,被紧紧地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