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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径盛夏(19)

作者: 不和谁同名 阅读记录

一杯,两杯,三杯,四杯,五杯……两人拼酒,桌上的一排深水□□被均分。

“waiter,加酒。”沈灏豪气十足地喊住门口的侍者,颇有不醉不休的气势。

“部长,你们别光顾着喝酒不带我们玩啊!”甜美的女声带着嗲音娇嗔。

沈灏闻声望去,一巴掌拍上脑门儿,差点耽误了今天的正经事儿,放下狠话“行,先暂时饶了你小子。”,于是坐回原位,向梦月眨了眨桃花眼。

包间里的氛围已经恢复到先前,大家玩乐了起来。屏幕上的歌曲轮到梦月的场次,她起身顺了顺俏皮的公主裙,接过麦克风,看着角落的身影,用心至专地唱了《心墙》:

“一个人眺望碧海和蓝天

在心里面那抹灰就淡一些

海豚从眼前飞越

我看见了最阳光的笑脸

好时光都该被宝贝因为有限

我学着不去担心得太远

不计划太多反而能勇敢冒险

丰富地过每一天快乐地看每一天

Wooh~第一次遇见阴天遮住你侧脸

有什么故事好想了解

我感觉我懂你的特别

你的心有一道墙

但我发现一扇窗

偶尔透出一丝暖暖的微光

就算你有一道墙

我的爱会攀上窗台盛放

打开窗你会看到悲伤融化”

梦月水灵的眼睛里盛着深情,大家都被这极具情意的歌声吸引,唯有一人,城墙高竖,别人进不去,他也不出来。

祁恒低着头把玩着手机,时而心不在焉地发着讯息。梦月的一汪秋波,越不过冬日的寒气。好在女追男,隔层纱,她如是想着,便索性大胆坐到了祁恒空间富余的旁边。

房门大开,进来了一个黑发齐肩,穿着过膝长靴,披着今年冬季CHANEL新款粉色外套的女生。

“部长好!”杨柳挥着手跟沈灏打过招呼,目光巡视,直直地走向了沙发尾部。祁恒向后挪了挪,让出空位。

“哇!什么风把咱们杨柳大小姐给吹来了?”沈灏做出吃惊状。

杨柳虽然不是本校的学生,但是没课的时候总喜欢往本部门跑,送上门的免费劳力,沈灏是来者不拒,况且还是长得漂亮的妹子。

宣传部的人员,有一半是认识杨柳的,也就不太意外。

因为人比较齐,大家又兴致盎然,沈灏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瓶口的随机指向,引出的问题无非是“喜欢”二字的相关话语。其间,轮到梦月的一次她选了真心话,沈灏问的是:“喜欢的人在不在现场?”

梦月大大方方地回答了是,又偷偷地望了望隔了一人的祁恒。

后来的几次,都是无关紧要的大冒险。沈灏顿时觉得自己愚昧了一把,既然是来撮合小学妹的,刚刚自己的提问就太不上道了。该死的瓶子,再转到同一个人的几率是多小啊。

十来回合后,大家决定玩儿最后一次就解散。真心话和大冒险已经提前订好,只等最后的人回答或执行。

空瓶子渐慢减速,瓶口朝着祁恒静止了,连此刻连空气也静谧。

说出喜欢的人的名字和送一个异性回家。祁恒选了不算冒险的大冒险,语气清淡地对着杨柳说了“走吧”。

包间里的人都散得七七八八,剩着梦月傻坐在暗淡无光处,渐渐断断地抽泣。沈灏拿起桌上的纸巾略带愧疚地递过去,“别哭了,今天是学长办事不利,下次,下次一定让你表白成功。”

“没有下次了,他都有女朋友了,可我还是不甘心啊,我都还没表白,他就谈恋爱了。”梦月抽出好几张纸巾,抽泣得更加厉害。

“我当你哭什么呢?别哭了,杨柳不是他女朋友。”

梦月听到止住了眼泪,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扑朔迷离。

“她经常来我们部门帮忙,是祁恒的高中同学。谁叫你偷懒,不经常来部门,连这事儿都不知道。”

“我,我也是因为最近要考级嘛,想多练习练习。”

“好了,擦干眼泪,该回去了。”沈灏说着,去柜台结完账,打车送走了这个小迷糊。

繁华的城市,车水马龙,夕阳下光影交替,在冬日寒风里,无人与你立黄昏。

祁恒与杨柳坐在宽敞的后座,海叔的车技十分稳妥,二十几年的驾龄。车内的热空气在车窗上凝结成水珠,将路过的光影折射得愈加模糊。

“你不打算回去过年了?”杨柳开口打破了宁静。

因为祁杨两家交好,海叔是看着这两孩子长大的,于是接过话:“老爷为了小少爷举家重迁来了A市,当然在这里过年了,况且只要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的地方,在哪儿过年都一样的,杨柳小姐也是和家人一起过年啊!不是吗?”

“嗯,所以我要回去了。”杨柳语气低落地回着。

车子已经进入小区,停在大厅门口。祁恒把杨柳送到电梯门口,刚刚好电梯下来。

“明年见。”杨柳在电梯门合上之前对祁恒说。

祁恒回过神来,也道了句:“明年见”。只是电梯已经缓缓上升,应该是听不见的。

车里,海叔载着自家的小少爷,热情地唠着嗑,“小少爷,老爷一直在家叨念着你,说你要是像杨柳小姐一样不住校就好了,这样既可以天天见着你了。”

“我不是每个星期都回去吗?爷爷他老人家还这么想我?”

“年岁大了,想多和亲人呆着,小少爷你不懂……”

☆、好久不见

疲惫了一天的太阳,迫不及待地沉入山谷,留下阴影的地平线沉默不语。

祁恒按下车窗的按钮,冷风即刻从缝隙间钻入,吹在脸上,扩散了酒味。那点酒,还不至于让人迷醉,可是当风清晰地拂过耳畔,祁恒清醒地想,他可能醉了,不然,此刻,怎么会如此地思念一个人呢?

要明年才见吗?不!祁恒不想,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她了。

原来酒是最好的催化剂,竟然把心中所想放到最大。

霓虹灯上的广告语“follow your heart”闯入祁恒眼中,抨击着左心房的心跳。

“海叔,去机场,跟爷爷说,我过两天再回家,叫他老人家别担心,好好照顾身体。”祁恒划拉开手机屏幕,预定了最近的机票。

一座城到另一座城,不过一小时机程。而在这世上,一个人与另一个人,却可以有着几亿光年的距离,即使穷尽一生,或许都不会相遇。

苏一夏与唐邵的一顿饭,从华灯初上吃到了灯光璀璨。“酒逢知己千杯少”,唐邵喝掉了一整瓶桃花酿,不善饮酒的苏一夏以茶代酒,最后一个碰杯:一起加油啊!由衷的鼓励,结束了愉快的晚餐。

两个人出了店,就如同被隔绝在温室外的花骨朵,在冷风中颤颤巍巍,不由得裹紧外套,缓缓前行。

唐邵送苏一夏至楼下,挥挥手,洒脱如也地离去。

许多动物妥协于恶劣的严冬,为了生存下去会冬眠。其实,人也一样,若不是有着迫不得已,谁还愿意在外面晃荡。

虽说时间不晚,但是周围却空无一人。但是只要有光,苏一夏是不怕的。楼道转角处的灯坏掉了一颗,剩下另一颗茕茕独照,暗黄的光线,显得孤寂落寞。

苏一夏加快了脚步,一心念着家里温暖的被窝。转角,一硕长黑影倾身而下,牢牢地将她禁锢。

苏一夏脑子一懵,脑回路的信息经过短暂处理,随后就是拳脚相向,大声呼救。

“别叫,是我。”祁恒宽大的手掌扶着苏一夏的后脑,修长的手指滑进质感柔顺的头发,温柔又用力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加深拥抱的力度。

思念有多深,拥抱有多紧,天地之间,似乎静止。

约摸十几秒后,苏一夏红着脸讲,“祁恒,我快喘不过气了。”倒不是勒得紧,是她心跳加速促进了肾上腺激素的分泌。

祁恒闻言,松了松手臂,也没放开,环着苏一夏细长优雅的脖颈,把头轻轻靠在她左肩,仍然闭着眼睛,不愿意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