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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梦国度(298)+番外

“我当然信任你,我只是不放心你,你要出了什么问题,你爸估计会提着刀来北京。”

“我出了事,你不应该在他来之前就殉情吗?”

“咳,”余味一时不知如何表达,“你不会出事的。”

“既然我不会出事,那你是不是应该信任我。”

“哇,周沫你的逻辑变得厉害了。”

北京的温暖在四方空间里流窜,医院的消毒水味弥漫在鼻尖,周围是嘈杂来往的感冒人群,抓着药单来回穿梭。

周沫出门前给余味和自己戴了一次性医用口罩,虽然遮不住霾,但是飞沫还是能挡挡。

他们就这样将两张脸藏在蓝色口罩下,头挨着头说了一堆废话,周沫下午挂完水回到家,晚上又烧了起来,只是余味晚上十点才下班,待他回来时,周沫的脸蛋已经红扑扑似火烧了。

她不肯去医院,“明天早上反正要去上班的,不如明天顺便去看看好了。”

“什么胡话,明天的班请假,现在跟我再去医院。”

周沫没理他,怎么可能请假,明天是新科室上班第一天,她好像有点倒霉后才能迎来幸运的体质,比如实习,所以她心里暗暗认为,血液科将是她快乐工作的起点,就像实习的妇产科一样,她万万要好好表现,怎么能第一天就缺席,太不像话了。

她吃了退烧药,用脚踢踢他的大腿,“去洗澡去。”

余味无奈,对付着洗了个澡,又抱着她喂了杯热水,后半夜在她发冷发抖时他紧紧地抱住她,哄她,“沫沫去医院吧。”

“快睡......你明天还要上课呢。”

一小时后她开始出汗,一身一身,余味起来给她拿干净的衣物,等她换完又给她量了个体温,好不容易下去了。

凌晨三点的小窗户透入月光,皎洁玉盘将注视流连在床榻的角落,周沫毛绒绒的长发搭在后颈,一张脸埋在余味的颈窝,明明自己一身汗臭,还低喃着:“猴哥你好臭啊。”

余味失笑,恶人先告状。他心中不舍地叹息,将她搂得紧了点。

“猴哥,给我唱个歌。”她烧退了有点精神,前半夜睡多了,这会大脑神经有点兴奋。

“很晚了......”

“我发烧了呢。”我可是很少发烧的。

“......”余味撑着困倦的眼皮想,唱什么。

周沫没听到回答,鼻子朝他颈窝呼了几口热气,搔得他缩了缩,“唱不唱啊。”

“不知道唱什么。”他想着算了吧。

“七里香?”

“冬天哎。”

“......”周沫眨着眼思考,长长地睫毛小扇子一样上下摩擦着他锁骨的皮肤,“唱你上次在宿舍给我唱的那首。”

余味沉默地想了想歌词,低低地唱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她头顶着他的喉间,声带的震动摩擦着她的额头。

她迷迷糊糊在他的“远方”遨游,音质的颗粒感的搔着她的耳穴,一下一下,舒缓着她的神经。

苦吗?不苦。

*

周沫是听着歌睡着的,次日六点的闹钟一响,余味在床上也翻腾了几圈,挣扎着起床,周沫正在刷牙,疑惑道:“你怎么起来了?你不是八点的课吗?”

“我先送你去上班。”

“一个小时的地铁,别了吧。”她觉得今日的精神还不错,毕竟是很少生病的人,底子不错。

“不行,快刷。”他穿上衣服,将牛奶给她热好,在她洗漱结束后将她推到桌前,自己飞快地冲进隔间洗。

北京早高峰的地铁,余味很少经历,他基本在学校附近生活,所以当他迈进堪比“春运”的晨间地铁时,第一反应是冲出去打车。周沫好笑地拉住他,“你疯了吗?现在打车几点上班。”

周沫推推他的背,“你回去吧,我自己上班。”

“沫沫......”他牵着她的手,穿进人群,好不容易挤上地铁,周沫灵活地往里,她发现余味还在原地,用力地拉他进来,“你是傻子吗,下一站下的人会把你挤下去的。”

“余味,你在北京都多少年了,怎么地铁还没我熟悉。”

“我这个点就坐过一两次,不太记得,”他自己坐的时候并不认为哪里不适,可现在站在人潮里,只要一想到她每日早起挤在这场景,便心生不舍,他咬牙,“沫沫,我们换个住的地方吧。”

“为什么啊?”她其实一直想换,也看过,但价格实在是高,地理位置也两边不靠,想来他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回去看看。”他不想让她坐这么久的地铁。

余味送她进了科室的门,看着她消失在走廊里,一阵酸涩。像是送女儿去上幼儿园,担心她今天会想他或者他会想她。

呵。

余味上午没去上课,去了趟中介,濮金十点打他电话,让他赶紧来教室,下堂客徐老怪要点名。余味将几分住宿材料复印后赶紧往教室冲,徐老怪是学院里有名的严格老师,对于点到非常执着,他忘了今日是他的课。

最关键的是,他认识余味,第一次点人回答问题是,“那个长的白白的小男生,你来回答一下,”待余味站起来回答完,他点点头,“现在的医学生颜值都很高啊。”

众人笑作一堂,后来徐老怪直接记住了余味,全宿舍再无人敢替余味点到,生怕他问,怎么颜值降低了。

余味赶到的时候,徐老怪点到时余味刚好冲进去,他特意下课时找余味谈谈,问他读研期间的发展方向,听说是骨科时不由蹙起了眉头,“怎么我们内科留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