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以前怎就没发现,原来娶妻是如此令人身心愉悦之事?
沈澈忽然附耳,无师自通,故意哈了口气,低低道:“那这阵子就要辛苦阿鸢了,你我需得尽快怀上第一个孩子。”
程十鸢面上含羞,但落落大方的点头:“嗯。”
她也很需要一个孩子,谁让她是西南王府的世子呢。
职责所在啊。
***
几日后,西南王府大办婚宴。
西南王夫妇难得有一天没有拌嘴,夫妇两人笑得合不拢嘴,脸上容光焕发,实在是欢喜。
沈澈无疑就是他们心目中的乘龙快婿。
不久之后,外孙也必定出类拔萃,要是随了沈家人,那是更好不过。
原本,西南王让女儿假扮世子,本就是荒唐之举。但新帝已经同意赦免欺君之罪,西南王府还是可以继续安枕无忧的。
届时,再以外孙的名义去朝廷请封世子之位,如此,程家的爵位还能一直延续下去。
夜明如昼,西南王府各处张灯结彩,月华如水般,静静流经枝头,落下遍地斑驳银辉,如霜似雪。
酒香弥漫整座王府。
而远离喧嚣的喜房这一边,一众婢女正围着女世子打量。
“世子如今换了女装,瞧着就是一个女娇娥呢。”
“姑爷马上就要过来了。”
“奴婢听说,姑爷一人灌醉了数位宾客呢。”
“府上人人都说,姑爷乃天人之姿,是人中龙凤。”
程十鸢揽镜自照,总觉得眼前一切是那么不真实。
她当真……得偿所愿了?
不仅可以与沈澈生孩子,还与他成婚了?
程十鸢双手捧着脸。
大抵是随了西南王夫妇的恋爱脑,她也很容易沉浸在男女之情中。
侍卫晴空看了一眼案台的沙漏,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他得赶紧离开,免得姑爷又吃醋。
晴空悄无声息离开,他走出屋子,仰面望了一眼天际的银月,唇角笑意甚浓,仿佛是嫁出了女儿的老父亲。
世子她终于找到托付终生的人了啊!
***
沈澈从前院走来时,步履如风。
他多少有些醉意,但也因此,意识更是清晰,那股独属于男子骨子里的天性也同样冒了出来。但不仅仅只是为了繁衍子嗣。他很想见到程十鸢,他在西南王府并非孤军奋战,他知道,程十鸢从今往后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盟友。
他踏入喜房,隔着数丈之远,遥遥望去,刚好与程十鸢对视。
美人一袭红妆,妆容娇媚,眸光潋滟。
沈澈忽然不自觉的扬了扬唇,此次独身一人来西南,竟感觉不到一丝孤单。
“夫人。”
沈澈喉结滚了滚,大步朝着新娘子走了过来,随口吩咐婢女:“你们都出去吧。”
婢女们窃笑着退下,合上房门时,又朝着屋内偷窥了几眼,就见世子与姑爷两两相望,眼神痴缠黏腻。
门扉彻底合上,婢女们守在外面,相视笑了笑。
屋内,程十鸢有些心慌:“阿澈。”
沈澈:“阿鸢。”
屋内淡淡浮香,令人心神荡漾。
沈澈直言道:“阿鸢,你我已算是十分熟悉了,今日大婚之夜,便无需再拖延。”
大可不必腾出时间相互熟悉。
程十鸢明白沈澈的意思。
她自己也不想等。
她喜欢沈澈,想与他生儿育女,相伴余生,共赏华锦流年。
沈澈仿佛得了鼓励,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直奔喜榻,他倒是十分实诚:“为夫也是头一遭,又见夫人这般明艳,多少会有些失控,今晚还请夫人多担待。”
程十鸢噗嗤笑出声来。
她家夫君,可真是个温柔的人呀。
然而,不消片刻过后,程十鸢觉得自己错了。
即便沈澈平日里如何温柔,可床笫之事上委实算不得温柔。
月华如练,庭院虫鸣啾啾,萤火点点,好一副良辰美景。
***
翌日一早,沈澈先起榻洗漱,待一切就绪,这才轻声唤醒了程十鸢。
“阿鸢,醒醒,该去敬茶了。”
程十鸢睁开眼,眼底还隐有泪意,眼梢媚色未消,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夫君,昨夜记忆纷沓而来,不免又羞又喜。
她身上干净清爽,也已经换上了新衣。
程十鸢不是矫情的人,她心情甚好,自然表现得落落大方:“夫君,你真好。”
沈澈温柔一笑:“为夫只对你好。”
沈澈叫了婢女进屋,伺候程十鸢洗漱穿衣,而沈澈则取出了皇上给他的信物。
既然已经完婚,他也该去和岳丈谈条件了。
毕竟,冀州的事,当真重要啊,拖延不得。
敬茶宴开始后没多久,沈澈就单独见了西南王,将帝王信物递给他。
“岳丈,这也是皇上的意思。”沈澈将借兵一事也阐明了。
老西南王捋了捋续髯,仿佛仔仔细细查看信物,但很快,一口否决:“本王不认得此物。本王还是那句话,你要先让阿鸢怀上孩子,之后,再打西南兵马的主意。”
沈澈:“……!”
即便他一朝命中,但最快也需得一个半月才能诊断出有孕。
算着时间,应该可以勉强来得及,只要……他尽快让阿鸢怀上。
但愿冀州那边不要发生任何变故。
***
拒绝了沈澈之后,西南王宣见了几名心腹,言简意赅后,他在屋内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皇上器重本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