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是沈若汐么?”尉迟胥嗓音低低沉沉,掺和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沈若汐点头如捣蒜,面颊已酡红一片,如春花初绽,娇妍明媚,身子在尉迟胥面前晃晃悠悠,一双纤手搭在尉迟胥胸膛,双眸时不时眨了眨,像狡猾的妖精:“当然呀,如假包换。”
尉迟胥垂眸看着眼前人,任由她在自己胸膛胡闹,又低低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太简单。
“混吃等死呀。”
尉迟胥薄唇轻扯:“……”胸无大志。
男人还想继续问几句,沈若汐已经趴在他胸膛,纤长睫羽缓缓扇动了几下,这便闭上眼了,憨憨睡了过去。
尉迟胥:“……”还是与少年时一样,喝几杯就会知无不言,也很快就昏睡过去。
所以……
她还是那个沈若汐,是么?
所谓的上辈子,又到底发生过什么?
尉迟胥想到沈若汐撰写的话本内容,他一方面开始相信,话本即是前世,但有些情节实在经不起推敲。
单单是他爱慕姜玥这一点,就绝无可能。
“沈若汐,你就是骗子。”
尉迟胥保持站立的姿态,垂眸看着怀中人,让她靠在他怀里继续睡,两人的影子交叠,落在墙上,仿佛正相拥着。尉迟胥看着那交叠的人影,许久没有动作……
第79章
御驾队伍即将抵达江南道, 宁知音收到京都的飞鸽传书,先是秀眉轻蹙,但很快又释然了。
“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宁知音看向赵郎, 莞尔:“有人坐不住了, 很快会对你我下手。不过, 如此也好,证明无人察觉到皇上去了冀州。只要皇上安全就行。无论如何,你我都要坚守到最后,倘若身份被发现, 皇上他们就有危险了。”
“我会尽快与伯父联络上,让伯父全力保护你我。”
他们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替身的事被人知晓。
只要天下人都以为皇上就在江南道,那么, 身处冀州的帝王,就是安全的。
赵郎有一事不解,也明知不该问, 但宁知音是他将来的妻子,他还是没忍住, 问道:“皇上执意离开京都,委实冒险, 皇上为何如此?”
宁知音也不甚理解。
此行确实冒险, 可一旦成功,朝中一半佞臣党羽都会被连根拔起。
便是冀州,皇上也可以名正言顺拿下。
宁知音遇事从容不迫, 淡笑道:“皇上自有皇上的打算,你我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便是。”
赵郎也笑了笑:“我家阿音, 一惯镇定,倒是我远不如阿音可以泰然处事,这今后,还请阿音多多指教了。”
宁知音抬首在男人胸膛拍了一下:“嘴贫。”
两人相视一笑,举案齐眉大抵便是如此了。
***
冀州。
夜深露重,从窗棂泄入的月华,如洒下一层薄薄的霜。
屋内一切景象,清晰可见。
尤其对尉迟胥而言,他的眼睛早就适应黑暗,凝视着怀中人半晌,他这才起榻。
身上锦袍被扯开大半,小狐狸便是醉了,梦里也在对他动手动脚,嘴里还含糊不清的低喃。
“狗子,长得真俊。”
呵,委实胆大包天。
但细一回想,她又几时不胆大了?
尉迟胥坐在床沿,侧过脸瞥向沈若汐,亲手给她拢上衣襟,方才他也足够胡闹,差点就越过雷池。
门外,兰逾白已经静等半晌,一直没听见屋内动静,又不得不清了嗓门:“咳咳……”
叨扰皇上与娘娘安寝,的确不应该。
可事态紧急,他不得不当这个“恶人”。
不多时,门扇终于从里被人打开,兰逾白一眼就看见了尉迟胥露出的胸膛,那上面遍布着数道指甲划痕,画面令人遐想不已。
女子……
难道都是这般凶猛?
淑妃娘娘娇软温柔,在榻上也是如此彪悍,那张家大小姐呢……?
兰逾白想到了他自己,莫名心慌。
尉迟胥依旧大剌剌的半敞着衣襟,面无他色,一张分明清隽肃重的俊脸,却染上了几分旖旎韵味。
“说。”
兰逾白堪堪止住想入非非,压低了声音,颔首说:“沈三公子那边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着皇上下令。老西南王果真如皇上所料,愿意全力辅佐皇上。”
“好,让沈澈月中那日准备从西南出发。”
西南王府也有帝王的眼线。
若非有八成把握,尉迟胥不会走这一步棋。
事情比原先预料的还要顺利。
等到兰逾白和张胜男大婚那日,就是尉迟胥与冀侯见面的时候了。
尉迟胥望向远处的苍茫夜色,眼底是无尽头的浩瀚星辰,他负手而立,即便衣衫不整,甚至于还有几分形骸浪荡之态,可他站在这里,就仿佛随时可以开疆扩土,成就大业。
兰逾白的迷弟特质又冒了上来。
皇上不愧是皇上。
任何时候都在运筹帷幄啊。
他与皇上一道长大,同去边关历练,师从沈家的同一位武学老师,甚至于,就连平时所读的书都是一样了。
然而……
他和皇上的谋略却是截然不同。
身手也略有诧异。
这是为甚么?
***
翌日一早,晨光和煦,枝头的露珠在光线下,泛着晶莹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