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不是还没成亲么?而且她费尽心思约见我,显然也是对我有些意思,你说是不是,沅姊?”
陶沅沅但笑不语,陶青青嗤笑道:
“你这么肯定黑衣楼楼主竟会看上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这倒真是不容易。”
陶仁彦眯起眼,摇头道:
“我与这黑衣楼楼主阿宝姑娘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你不懂得此中的玄机,是青青你太浅薄,我不怪你。”
陶青青冷笑一声,反问道:
“何以见得?”
陶仁彦蹦下软榻,踱步道:
“第一,她够狠够毒还够美,我陶仁彦的媳妇,除了她之外不会有别人。”
陶沅沅看他这副正经模样,不由得扑哧一笑,也好奇道:
“第二呢?”
陶仁彦目光炯炯有神,嘴角微翘,道:
“第二,她主持黑衣楼在暗,我将来继承陶家在明,两家联姻,必能更上一层楼,且我担心她早晚会不容于官府,到时由我们陶家出面,必能解救她于水火。”
陶仁彦仿佛十分沉醉于这英雄救美的戏码,哪怕这个英雄比那美人小上六岁有余。
陶青青看着自家这个弟弟像看着个疯子般,不由讥讽道:
“人家武功绝世,为何要嫁给你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子,难不成她闯荡江湖还要背着你不成?”
“此言差矣!”陶仁彦笑嘻嘻道:
“据我所知,她择夫婿只重人品不重武功,这一点从最近颇得她宠爱的萧莲生便可窥知,而且正因为她武功绝世,我没有武功,自然就不会妨碍她闯荡江湖。到时,我俩一起骑着快马喝着烈酒,惩奸扬善岂不快哉!”
陶青青嘁一声,扭头便走了。
陶仁彦却以为自己筹划得仔细,连陶青青这么个爱找茬的人都难以挑出毛病来。
陶沅沅却不能纵容他,柔声提醒道:
“既然你知道元宝姑娘身边有这么个萧家公子,君子不夺人所爱,仁彦你要如何让元宝姑娘钟情于你?”
陶仁彦胸有成竹,轻笑道:
“一个快死的人,我陶仁彦并未放在眼里,等他死了,我再给元宝下聘不迟。”
次日,陶家老爷带着陶仁彦坐上马车出门了。而陶沅沅担心陶仁彦,也悄悄地跟在后头,最后躲在了悦来客栈对门的首饰店里。
陶家的马车早停在了悦来客栈门口,陶沅沅见里头迟迟没有动静,也不看首饰了,只一动不动站在街上等陶仁彦出门来。
此时日已过午,客栈门口除了那些陆续前来投宿的武林人士,并无其他人。陶沅沅等得昏昏欲睡,也只能用帕子拭了拭额上的薄汗。
又说这悦来客栈梅字雅间,陶老爷等了半晌仍没见人来,颇有些烦燥,反倒是陶仁彦表情轻松,替元宝说好话道:
“姑娘家打扮起来,总是特别慢,爹,您先喝茶。”
陶老爷看了自家宝贝儿子一眼,只能摇摇头,这么个古怪的儿子,若不是前世作孽,怎么会偏偏落在他头上呢?但说来也奇,自陶仁彦出生,陶家的生意便愈做愈大,直到如今已是如日中天。
但陶老爷还是忍不住劝诫道:
“仁彦,你切不可再让府中的护卫去残杀武林人士,如果你要剖尸,为父大可买通官府,将那些牢里死罪的犯人尸首弄出来,供你平日所需。”
陶仁彦慢条斯理喝着茶水,眨着大眼睛纯真道:
“爹,那些武林人士都该死,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
陶老爷又何尝不知自己的儿子颇有侠义心肠,杀的都是沽名钓誉枉称大侠的鼠辈,只是这正义之事,还轮不到他这么个孩童来做。
陶老爷不由得叹声气,反问道:
“仁彦,那爹问你,你杀的人当中可有出身黑衣楼的?”
“这倒没有,黑衣楼的杀手都是被人收买,我要杀也杀买主,更何况黑衣楼以后会和我们陶家联姻,我怎么忍心下手。”
陶仁彦振振有词,陶老爷胸口不由闷了起来。
终于,雅间房门被推了开来,可惜进来的并不是个姑娘,却是个脸色苍白的公子。
这公子才进门,陶仁彦便失望了,道:
“元宝呢?”
那公子微微一笑,与陶老爷喊了一声道:
“师兄。”
陶仁彦才刚奔出了雅字间,就被门外一个俊俏的丫环拦住了。
那丫环打量了粉雕玉琢的陶仁彦一眼,笑道:
“这可真算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陶仁彦倒没着恼,只是极恭敬打探道:
“这位姐姐生得美,敢问可是在黑衣楼楼主身边伺候?”
那位丫环一笑,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是的话,传个口信给楼主,就说我十分仰慕她,想见她一面,如果不是的话,那还烦请这位姐姐让开。”
陶仁彦说这话时冷了眉眼,还颇有些威严,丫环姐姐不高兴了,快手往陶仁彦脑袋上敲了个爆栗,道:
“你跟着我去见她,不过一会见着我家小姐可不能说这话,不然保不齐她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为什么?”陶仁彦不相信,捂着头却仍不忘跟上了丫环姐姐的步子,丫环笑道:
“反正要是她不喜欢的人,好似都没有好下场,既然你喜欢她,你总知道苗疆凤良公子是怎么个死法罢?”
陶仁彦不屑道:
“笨死的。”
丫环姐姐一笑,反问道:
“那你这般聪明,可猜出我是谁?”
陶仁彦停步打量了这位姐姐一眼,道:
“锦瑟姑娘需打理万花楼生意,不在洛阳城中,那姐姐自然是海棠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