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爱不爱吃?”岑雪好奇。
“还行,我不挑,没什么不爱吃的。”危怀风坦然。
岑雪便夹一大块牛肉来喂他,危怀风笑,低头吃下,接着提醒:“汤底可能有些辣,你看着来。”
岑雪道:“我尝着倒是不辣。”
危怀风扬眉:“看来文安诚不欺我。”
岑雪不解。
“他说,妇人有孕以后,饮食习惯会有诸多改变。你以前从来不吃辣椒,今日来看,长进不少。”
岑雪微笑:“你跟他请教这些?”
“嗯,”危怀风点头,应得坦荡,“他都第六回 陪夫人待产了,经验丰富。择其善者而从嘛。我要照顾好你,当然得多跟他学学。”
岑雪心里动容。
夜里,风拂床幔,映在上面的人影簌簌而动,气氛旖旎。危怀风拉开岑雪,压着渴念,道:“用手就行了。”
“真不要?”岑雪脸颊微粉,头从底下抬起来,清澈的眼神里有令人心悸的诱惑力。
危怀风喉结滚动,都不敢往那画面细想,先抓她的手,大概解决后,压在她肩头喘气。
那声音低而粗重,听得岑雪也燥热起来,手指又往他那儿拨。其实,床笫之事是很有趣味的,尽管每次折腾下来,她都累得七荤八素,稀里糊涂。
“做什么?”危怀风本来就没尽兴,被她偷偷用手指一撩拨,气势昂扬,他气闷不已,“不想让我睡了?”
岑雪便松开手,心头微动,难压好奇:“这种事,你也向他请教过吗?”
危怀风轻笑:“用请教他吗?这种事,你我婚前不就常做?”
岑雪想起那时候的事,仍有点羞臊,那会儿她懵懵懂懂,什么都是由着他来,原以为那样便算是尽兴,后来才知道根本是隔靴搔痒。
她提醒:“后面还有大半年。”
“嗯。”
“不过,大夫说前后三个月不能碰,中间若是胎象稳定,做一做也是可以的。”岑雪声如蚊蚋。
危怀风果然笑了。
“行,知道了,今日之恩,为夫铭记。待时日到后,必当涌泉相报。”他厚着脸皮承诺。
岑雪羞得在他胸膛一捶。
※
顾文安的夫人是入秋后分娩的,生下的果然是一个女孩,顾文安得偿所愿,高兴得又在醉仙楼里大宴宾朋。
次日,岑雪在小花园里浇花,初秋的天空风吹云动,墙角的一大丛菊花已开始打苞,水浇下来,枝叶簌动,光泽耀眼。
危怀风从后走来,抱住岑雪,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可以。”岑雪并不介意,道,“你呢?”
“想先要一个女孩。”
“为何?”
“想再看看你小时候的模样。”危怀风想起那时候的岑雪,软糯糯、白嫩嫩的,别提有多可爱。
岑雪笑:“可是我听说,女儿一般像爹爹。”
危怀风一愣,不认:“是吗?可我听文安说,他女儿并不像他。你也不像岳父啊,眉眼分明跟岳母一个样儿。”
“难说,茵儿就很像二叔,四叔的小女儿也是跟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岑雪道。
危怀风沉默。
岑雪仰头:“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好不好?”
“成心的?”危怀风眯眼,脸上分明写着“不好”。
岑雪憋着笑,接着浇花,她如今五个多月的身孕,尽管身形纤细,但也已显怀。危怀风低头,摸着她隆起的小腹,坚持道:“我要一个像你的女儿。”
岑雪心说幼稚:“我能做主呀?”
“做做主吧。”危怀风不管三七二十一,恳求道。
“行,生一个像我的女儿。”岑雪啼笑皆非,宠着他。
“要皮肤白的。”危怀风接着补充。
岑雪忍不住了,笑起来:“好。”
※
这一年年底,岑雪在一个大雪天里顺利生产,生下的果然是一个女儿。
那天,危怀风在产房外走了一整日,听见屋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激动地里闯,被夏花拦住。
春草的声音跟着从槅扇后传出来:“将军,莫慌,少夫人一切顺利,生下的是个可爱的女儿!”
危怀风心落下来一半,另一半接着悬着,想要问一问,多少又有些羞于开口。
产房里乱成一团,仍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他很快被请走,低着头、叉着腰在雪地里踱步。脚下的积雪似碎玉,踢一下,松散地堆砌成一团,被傍晚的光一照,白亮得晃人眼。
危怀风倏地福至心灵,蹲下身,捧起雪,默默在房屋前的台阶旁堆了一个胖乎乎的小雪人。
小雪人杵在暮光里,像极小时候的岑雪。
危怀风合掌,忽听得房门声响,忙放下手,肃着脸看过去,是夏花开着房门,唤他进来。
危怀风胸膛里“咚”一声,无比紧张,走进房里,先问岑雪如何。夏花道:“少夫人无恙,人是醒着的,小姐就在她身旁,将军可以一块看看!”
危怀风更紧张,步伐凌乱,走至床前,看见岑雪疲惫地躺着,脸色发白,心一下又被揪起来,坐下关心:“如何?”
“没事。”岑雪笑笑,示意身旁。
枕旁放着一个襁褓,危怀风待要看,被岑雪伸手遮挡住。
“先猜猜,像你还是像我?”岑雪狡黠,看着倒是很有精气神。
“像你。”危怀风二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