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姬(原名:指甲情)(27)
静下来的时候也在想,我是不是太烦人了?他们不是小瘸脚,即使是小瘸脚也不会永远与我做伴。小屋里独自一人过活,把孤单视为理所当然,可如今一想到回到那种日子,我渐渐感到了恐惧……
“姑娘,少君在翡翠阁用膳。”一名侍女进屋来禀告。
“他叫我?”我喜道。
“这倒没有,但您可以……”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烦他, “我吃过了。”
侍女仍站在原地不动。好吧,那就去吧,我如果不去她肯定会在这儿一直站着,越来越不懂这些侍女想要做什么,感觉好像很喜欢我和他凑一块儿。嘶,脸好痒。
到了翡翠阁他正吃着,见我来他也感到意外,看来这些侍女确实在自作主张。搬座坐下,他吃他的饭,我揉我的脸,搽了几天的胭脂快痒死我……他睁大眼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吃过了?”他轻声问道。
“吃过了。”头皮有蚂蚁爬过,这种温柔的口气太不适合他。
“怎么了?”他伸出手来。
我猛地站起身,喊道,“我有事。”受不了了,要洗脸!
出了翡翠阁一边跑着一边回想他刚才的怪异举动,他想做什么,摸我下巴?
当晚,又一次更为残忍的大刷洗。
“张嘴。”
薄荷味的东西倒进嘴里,吐出,再倒进,反复几次。
“呵一口气。”
直到我嘴里呵出的气也是香香的味道才停止。耳心、鼻管,手指缝、脚趾缝甚至是私隐处她们也不放过,只恨不能把我拆卸成零件来洗。我简直快以为准备把我下锅煮了,还好最后是扔床榻上不是锅里。
“等一下。”我不介意换了个豪华的房间住,可是这……这哪是衣服这就是一层纱啊,最要紧的是,“兜衣和兜裤……”我还没穿。
“姑娘先躺下吧。”女官并不理会,放下里屋的珠帘、合上外屋的门将我一人关在了屋里。
环顾房间四周安慰着自己,好吧,如果光着身子睡觉是这里的规矩,我接受。精疲力竭的我很快有了困意,就在快睡着时听见了开门声。
来人没有进里屋,只在珠帘外说道,“姑娘歇息吧,少君说今晚不用姑娘……侍寝。”
关门声响起我才将她的话消化。
侍……侍……侍寝——————!
(十五)[小修]
侍寝,侍寝就是……“啊!”任谁睁开眼看见一张大脸都会倒抽一口气,尤其是这张惊吓了我一夜的脸。
“昨儿夜里来了封加急折子。”
“哦。”大清早跑到人床前说加急折子,加急折子和我有关吗?
他,他在看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我露在锦被外的肩膀,披着薄薄纱衣的肩膀。蹭了蹭脑袋,一点一点缩进锦被。这折子来得好,来得真好……呜……
“睡醒了?”
“嗯。”他在问废话,我都睁着眼了还没醒吗?
枕边的一缕头发被他捏在手中轻轻揉着,他丝毫没有让我起床的意思,呜……想哭……
“头发。”见了那一撮被削短的头发他皱起了眉。
这还不就是那时候打狼,被他的火球给烧焦才削去的。
把我的头发玩弄一会儿他才起身离开床边,“起榻吧,今儿去骑马可好?”
“好!”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珠帘外我才从床上弹起,只觉得一个人呼吸的空气真新鲜。
侍女给我备了骑马装,穿上身挽高头发倒有几分利落干练。而他也特地换了一身,贴身的劲装,修长精瘦的身形,说不出的英姿勃发。
确是英姿勃发,可分明还有两分年少儿郎的影子,他怎就叫人侍寝了?
“去挑一匹。”
“自己挑?”我问。
他点头。
宽广敞亮的马厩一栏又一栏,七八栏的马匹约有三四百,每一匹看来都神采奕奕,随手牵一匹便可实在不用费心去挑。既然他让挑那我就挑吧。
应当与山里健壮的虎狼无异,一匹好马首先要皮毛光亮,体格膘壮健硕,身形大小倒在其次。一眼望去似乎都符合这些标准,于是不再费神,走向就近的一匹白马。
“就它吧。”
一旁的马夫和马厩管事大惊,“姑娘还是另挑一匹,这畜生太……太认生,一闻到生人味就……”
我笑道,“我不怕它认生。”它也闻不到我身上的生人味。
“少君这……”马厩管事看着已骑上一匹黑骏马的他。
“无妨,牵给她。”
马夫牵出白马,到了跟前更觉它高大,攀着马背垫了垫脚思索着要怎么骑上去,见围栏边伸出的横木顿时有了主意。牵着白马走过去,站上高高的横木、拉近马儿、跨出腿顺利地骑上马背。正感到高兴,抬头却见一干惊呆的人,他也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姑娘……上……上鞍。”怀抱马鞍的管事结巴道。
低头看去,屁股下没马鞍。发觉自己出了糗,赶紧溜下马背。
原来白马就是在花园险些踩死我的那一匹,听说是陈王进贡的千里良驹,可惜性子太烈除了原来的主人谁也驾御不了它,见我轻而易举骑上了它的背他们自然吃惊不小。
只是我能骑上它,不代表能驱使它。拉着马缰抖了又抖座下的白马才走上两步,两步以后停下,待我又抖两下它再走两步。身旁的黑马骑士挑眼看着我,意在说,不是会骑吗?
我拍拍马屁股回望着他,能骑上来不算‘会’吗?
“挺直背,肩放松。”
我照做,可发现这是两个相悖的动作,肩放松就挺不直背,挺直背肩就不能放松。就在我反复尝试协调时响起一声鞭打声,跨下的马儿突然小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