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捡到小可怜(18)
“我叫盛忘,怀安来的。”
许元熵微微张口,盯著这张生瞭半张脸麻子的人想瞭好久,“巷子裡那个是你?”
“是我。”盛忘眼睛亮起来,朝许元熵走进两步。
“看你现在过得很好啊,没再饿肚子吧。”许元熵觉得好奇妙,与他交谈如饮水般舒坦自如,好似多年老友。
盛忘盯著许元熵看瞭一会,半晌才开口道,“我以为你会大哭特哭,咒骂那个该死的登徒子。”
“我没有馀力去咒骂他或是恨他。”许元熵扶著栏杆陷入沉默,盛忘在一旁坐下,牵起嘴角,“我分明看见你要哭瞭。”
“那是吓的,我……不想哭。”许元熵撇著嘴,纠正盛忘的想法。
“憋在心裡可是会伤肝伤元气让邪气入体,你这小身板怕是容易得病。”盛忘不明所以,说著许元熵摸不著头脑的话。
怎么听著那么像……“你是在关心我吗。”许元熵呆愣地低头看他,显然许元熵是在认真思考盛忘说的话。
盛忘与之对视,圆溜溜的眼睛裡不掺杂任何其他情绪,“哈哈哈……”噗嗤一声没忍住,盛忘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模样实在是好玩。”盛忘笑得捧腹,擦擦眼角的泪,“就当我是在关心吧,你可以信我。”
盛忘说完觉得不对,思考一下补充一句,“信我可以,别人不行。”
许元熵似懂非懂,“我叫许元熵,或许,日后我们能常常见面。”
“是你想见我吗。”盛忘站起来,慵懒地靠在栏杆上,眼皮松松搭著,睫毛如蒲扇,微微眯起眼睛凝视著许元熵。
“不是。”许元熵蹙眉,这人怎么有点不著调,招惹上他会不会惹瞭麻烦。
“我走瞭,你别跟著。”
分手来的猝不及防,盛忘欲说还休,许元熵人一溜烟已然不见。
盛忘眼裡是难掩的失落,“……这时间不是还早吗。”
日头慢慢上爬,影子渐渐变小,半日已过去。
许元熵匆匆下楼,险些踩到裙摆,忽然听见一声小姐,华春疾步上前扶住下楼的许元熵。
“你到哪去瞭?身上可有伤?”华春买完东西回来,既找不著二公子也找不到自傢小姐,还想著二人在一块,却看见二公子与他人结伴。
“华春,我没什么事……快回去吧。”许元熵身心俱疲,垂著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华春看许元熵有些杂乱的鬓发,满眼心疼不说,攥起来的手在手掌上留下深深的印子。
“我不该离开的。”
果真是吃一锅饭出来的人,打心眼裡就是坏的,她傢小姐造瞭什么孽要给相府这帮衣冠禽兽欺负。
偏又不得不回去,不得不在他们掌骨之间。
许元熵沉默瞭一路,好不容易回到兰轩阁,她一把将华春抓到卧房裡,确定没有人后光上门。
“华春,你先别生气。”许元熵摇瞭摇水壶,听见水声便给华春倒瞭杯水。
华春有点懵,许元熵怎么这个样子,不像被人欺负,可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许元熵见华春点头,便娓娓道来,说道吴严忠时什么髒话都飚出来。
“小姐,你应该记得老夫人让你别学后街的大娘说话吧。”华春微微汗颜,许元熵这是真的气急瞭。
“可是那登徒子太猖狂瞭,华春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恶心。”许元熵尽量表现地很生气,华春如她所料给她倒水,“小姐,别生气瞭,你人没事就好。至于那登徒子,来日有的是时间教训他。”
许元熵顺势长吁,“他们怎么有脸做这种事情?尤其是二哥哥。”
提及许慎宁,许元熵心裡烦躁,心裡的某一处在隐隐作痛,真希望他是被逼的,或者是不知情的。
当事实摆在许元熵面前时,她那一点点的侥幸被一盆冷水泼瞭个完全。
“四姑娘,随我去大院一趟。”月衣依旧是高傲的,轻抬著眼睛蔑视兰轩阁的一草一木。
“你们又要来欺负人?”华春手裡还拿著水壶,用力握著的手指泛白,真想砸过去,砸他个头破血流。
“还请劳烦说说是什么事。”相比之下许元熵冷静许多,摁住炸毛的华春。
“你不必过问,隻需同我走就是。”月衣慢慢扫瞭一眼许元熵,发生那种事情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月衣收瞭目光,迈出大门,自信许元熵会跟在身后。
“华春,谁来你都不要理会,谁说什么你也都不要信。”许元熵拍拍华春的手背,眼神尖锐与平常判若两人。
华春怔愣许久,回过神来时屋裡隻剩她一个人瞭——许元熵怎么变瞭,她还是她吗。
这次去大院许元熵抬著头,一步步走的十分稳妥。
该说不说那个登徒子,经历这么一次,许元熵想起瞭些事情,记起瞭所谓对她好的二哥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许元熵心中有气,她不明白为何骨肉相连却算计为先,相府当真是一个好人都没有?
“夫人,四姑娘到瞭。”月衣在门口提瞭嗓音,说话的态度与方才简直是天泥之别。
“到瞭就进来。”柳春扶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少瞭许多刺。
许元熵跨过门槛,眼底一抹诧异转瞬即逝,照例屈身行礼。
“你坐到边上去。”柳春扶抬瞭抬左边的眉毛,许元熵会意,“是。”
“你说说吧,都做瞭些什么。”柳春扶端坐著,双手交迭在大腿上,冷眼注视跪在厅房中间许慎宁。
许慎宁在看见许元熵时,一双眼裡全是不满,攥紧的拳头咆哮内心的愤怒。
“儿子没做什么。”许慎宁到现在还在嘴硬,这件事情如何传到母亲耳朵裡他尚且不知道,现在隻想著找许元熵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