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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217)

咻——

黑白文气顺著剑锋直冲天际。

沉棠感受著急速下降消失的文气,忍著脑中一波强烈过一波的晕眩感,艰难吐出下半句言灵。

“更吹落……”

“星如雨。”

攀升至顶点的黑白文气在叛军营地上方砰得一声炸开,绚烂夺目的色彩将黑暗夺去一瞬。

五色光芒流转,照耀天际。

一时间,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抬首。

炫彩夺目!

高举著水盆灭火的士兵怔住瞭。

人声鼎沸的后营仿佛被神秘力量禁言夺声。

天地安静!

下一瞬,无数拳头大的火花从天而降。

前不久刚灭掉的地方重新烧瞭起来。

还有些士兵比较倒霉被火花烧瞭个正著。

火势瞬间蔓延至全身。

剧痛让他惨叫乱跑,将火带到更多地方。

噗——

被络腮胡男人一刀砍瞭脑袋。

冲天而起的血柱喷溅在地上,身躯倒下,扬起灰尘,也将不少士兵从方才的震惊中吓醒。

主营重新恢複瞭喧闹,救火的,救人的,杀羊的,杀牛的……

不过,更多的火花则直直袭向同一个目标。

沉棠看也不看青年的方向,力竭单膝跪地,以剑杵地,勉强支撑自己不倒下来。

热汗不断挂下,眼前景物忽明忽暗。

两次使用,消耗的文气实在是太大瞭。

第一次有祈善支持,沉棠也刻意控制文心言灵的威力,这才保留大半战力。

第二次是两个文心文士全力相助。

“笑芳,撤!”

翟乐早有预料,上前抓住她臂膀将她拉起扛肩上,翟欢看瞭一眼脸色奇差的祈善,也搭瞭一把手帮他分担压力。

四人借著夜色和混乱,脚底抹油,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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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络腮胡男人铁青著脸,听著属官回禀此次大火造成的损失。辎重粮草损毁严重,十去八【九】,攻城器械几乎不剩——那些玩意儿木质居多,一旦著火就无法再用瞭。

相较之下,人员伤亡倒是不大。

死亡两百馀,烧伤三百馀,被牛羊踩踏致伤致残约两百,天降火花烧毁帐篷近百顶。

络腮胡男人阴沉著脸:“说完瞭?”

属官被他话中冰碴子冻得发抖。

期期艾艾道:“回、回禀完毕——”

话音落下,络腮胡男人愤怒地抬手掀飞身前矮桌,面皮因为过于用力而颤,一双铜铃大眼死死盯著大气不敢喘一声的属官,咆哮:“回禀完毕?人呐?人跑哪去瞭?”

噼裡啪啦响声与咆哮合奏。

属官额上淌著热汗,一动不敢动。

主帐肃杀气氛凝重到瞭极点。

“卑职……卑职没拦住他们……”

络腮胡男人随手抓起物件砸向属官额头,叱骂:“混账!他们才几个人?这都抓不到,要你们何用?军营重地,一伙歹人不止来去自如,还他娘让人烧瞭辎重,丢不丢人!”

属官连闪躲都不敢闪躲。

硬生生受瞭这一击。

砰得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

额头淌下温热的血液,血液混杂著浊汗和草木灰,顺著额头往下流淌,一部分顺著面颊彙入下颌,另一部分则流进眼角。属官眨眨眼,不敢抬手抹去,任凭污物在眼球横行。

他抿瞭抿唇,咽下心裡话。

若真计较责任,眼前这位公然在军营重地与爱妾打得火热、酣战不止、动静闹得临近几个营帐都听得见的将军,也不是啥好东西。

论渎职,大傢伙儿半斤八两。

隻是作为下属,他不能抱怨更不敢将心裡话说出口。他脑中灵光一闪,倏忽想起某人。

“卑职、卑职实在是尽力瞭!隻是四名歹人中有两名是少将军点名带进来的,卑职也不敢下死手抓人啊,万一被少将军……”

属官说到这裡顿瞭顿,露出几分为难,“并非卑职害怕少将军,隻是担心此事会影响您与少将军的感情,还有老将军那儿……”

隻差明著告诉络腮胡男人——

不是我渎职!那些歹人就是野蛮子带回来的,他居心不良。回头他要来清算,自己怎么扛得住?再加上你老子偏心,即便野蛮子犯瞭这么大的错,估计也是轻拿轻放。

这次的锅应该让野蛮子背!

络腮胡男人本来心裡就赌著一口气,听瞭属官这番阴阳怪气的话,险些气瞭个仰倒。

他气得捏碎瞭手边的镇纸,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响,问:“那个孽种,现在在哪裡?”

属官道:“在疗伤上药。”

络腮胡男人阴仄仄地冷笑两声,说:“疗伤?上药?他还会受伤?怕是个苦肉计!”

苦肉计用给谁看?

还不是那个脑子不清楚的老东西看!

霍地起身,大步流星往青年营帐走去。

他倒是要看看野蛮子能受什么伤!

青年的确受伤瞭。

伤势还不算轻。

沉棠那一句言灵将黑白文气化为焰火,大部分都落在瞭青年身上。青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一幕,没什么经验,全凭自身实力硬。

挑飞、击落、打碎不断涌来的火花,顾及不到的火花则凝气成罡,硬生生扛下来!

武气虽能抵御火花近身,一定程度上也能做到寒暑不侵,却不能完全隔绝骇人热度,这也是青年受伤的主因—文气凝聚的火花温度高得吓人,持续再长一些能把他烤熟瞭。

青年虽未被烤熟,但后背起瞭大片水泡,手臂和前胸一片通红,活似煮熟的小龙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