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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24)

“元良。”

祈善眉头一挑。

别看沉小郎君总是一句一个“祈先生”或者“先生”,听著挺尊敬,但是发自内心尊敬还是虚僞敷衍,他还是认得出来的,反倒是先前愤怒之下,那脱口而出的“祈元良”更真实一些。

如今直呼“元良”……

他不觉得被冒犯甚至有些期待。

“何事?”

沉棠坐下,控制自己不去关注茶肆外的动静——那些士兵目前还停留在揩油、占便宜阶段,再加上还要押送犯人,应该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举动。她若跳出去“打抱不平”,反而会给人招祸。

于是,她隻能用别的转移注意力,压下那种什么都做不瞭的憋屈。

“我好奇,你究竟是谁?”

祈善知道的东西太多瞭。

再者,他出现的时机也过于凑巧。

沉棠是需要多高的幸运值,才会在地狱开局之后碰到一个啥啥都知道的牛批人士?

谁知祈善不答反问,将皮球踢瞭回来。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沉小郎君不该也坦白一下自己的真实身份?方显诚意。”

又为何会有国玺!

隻是这句话他没问出来,因为他相信,以沉小郎君的奸猾,定能听出他的未尽之语——

这或许就是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

沉棠:“……”

这问题问她也莫得用。

她要是有保底,拥有身体主人的记忆,还需要赖在祈善身边旁敲侧击瞭解情况?

“元良以为我是谁呢?”

沉棠用瞭个万金油的打机锋话术。

踢皮球装深沉么,她也会!

谁知她说完,祈善这边就沉默下来,眼神複杂得她无法看透,倏地叹道:“我以为……是瞭,沉,你姓沉!”

他不知想到什么,表情豁然开朗!

沉棠一头雾水,脑门亮起三个问号,面上却不能输:“我姓沉,元良不早知道瞭?文心可不会骗人的,除非我有元良僞装蒙蔽的本事。”

不过——

她姓沉咋瞭?

下一句,祈善就把她无语到瞭。

“如此说来,小郎君是‘龚骋’?”

沉棠:“……”

龚骋又是谁???

她突然很想知道,祈善又脑补瞭什么。

祈善兀自说著,视线紧紧锁定沉棠,说起瞭一桩绯闻:“辛国国主好女色,待女子极为薄情,或许是报应,多年来膝下仅有王姬一女,可他对王姬的喜爱却远不如对龚氏嫡子龚骋的喜爱。曾有好事者向他提议让龚骋成为王姬夫婿,却被国主严厉呵斥,还遭瞭贬斥……于是,坊间就有传闻……”

沉棠自动补全:“你的意思是——辛国国主给龚氏傢主脑袋上种瞭草原?不是,我的意思是睡瞭龚氏傢主的老婆?”

龚骋是辛国国主的崽???

龚氏族长当瞭多年绿王八???

等等——

沉棠倏地愣瞭一下,好半晌反应过来。

看看自己的文心又看看眼睛写满“我已经看穿你秘密”的祈善,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她有些哆嗦地问:“辛国王室姓氏是……”

祈善道:“沉。”

===022 下毒===

辛国王室姓沉?

沉棠忍下吐血的冲动,勉强扯著嘴角回答:“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你真的想多瞭……”

祈善道:“在下想多瞭?”

沉棠用力点头:“对,你想多瞭。”

她这个“沉”跟辛国王室没一文钱干系!

真的真的真的隻是巧合!

再者——

“元良不觉得荒诞?如果我真是你猜测的身份,又怎会是如今这幅光景……”

倘若沉棠不是当事人,她还真就信瞭——毕竟从逻辑上来说祈善这猜测可能性极大,但问题猜测成立有个大前提,这具身体得是个小哥儿,而沉棠确信自己身体没长出陌生“瘤子”。

她!是!货!真!价!实!的!妹!子!

“不说别的,押解发配犯人的官差就不会轻易放过我,同行的龚氏族人也不会视我如无物……”因此这具身体不可能是他口中的龚骋,更不可能是辛国国主留在龚氏的私生子。

即便是真的,沉棠能承认?

亡国王姬王子,焉有活路?

祈善闻言沉思。

隻是表面上平静不显,沉棠也难以窥探他内心真实想法——究竟是被她说服瞭,还是固执己见他自己的脑洞。

“在下明白瞭。”

沉棠:“……”

大兄弟,你又明白什么瞭?

此刻的她有种给祈善天灵盖开个洞的冲动。

“去,给水囊全部灌满茶,小爷几个赶时间。”

“还有爷的……”

“这裡也有……”

茶肆外响起士兵们的吆喝声。

因为押送路线偏僻,再加上天气太热,水囊早就空瞭。他们笑著将水囊砸老板脸上,老板忍瞭又忍,顶著被扇破皮红肿的脸,露出一抹难看的笑,低头弯腰将水囊捡起来揣在怀中,卑微道:“是是是,这就去——”

担心的馀光仍落在妻子身上。

有个士兵见他磨磨唧唧,一脚踹他臀上,催促道:“磨叽什么?还不快去!”

老板一个踉跄,差点儿一头栽地上,被士兵拉住的老板娘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挣扎。

夫妻二人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反抗的表情取悦瞭士兵,嚣张的笑声伴随著老板娘恐惧啜泣传入每个茶客耳中。衆人愤然,连沉棠也口中默念“忍一时海阔天空”。

念到第三遍的时候不念瞭。

“淦,去他娘的海阔天空!”

清晰听到沉棠骂髒话的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