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善理直气壮。
“彼时各为其主,此举有错?”
三人又齐刷刷看向薑胜,等回应。
沉棠这个半吊子文心文士或许不清楚,但康时和褚曜不一样,他们十分清楚文士之道想圆满有多困难,饶是二修二品上中文心的褚曜也隻堪堪摸到点头绪。
薑胜早在多年前便差点儿圆满瞭?
“倘若是各为其主,确实不能怪……”康时跟薑胜也相处瞭两三日,对方看著不像是输不起的人。文心文士之间的争夺,本就是看各自的心计本事。输瞭隻能说技不如人,但薑胜的反应显然没这么简单……
薑胜叹气:“并非这般简单。”
其实那会儿的局势是这样的。
祈善正祸害不知道第几个主公。
这位主公还有另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这位对手便是想请薑胜出山的人。各种金银财宝如流水一样送到薑胜的面前。
薑胜是谁啊?
一眼望气便知此人有无潜力。
架不住对方给的太多又太热情。
薑胜虽未答应出仕,但也愿意搭理人,背后出谋划策瞭两回。谁知就这两回,就被祈善这隻猫猫祟祟的傢伙暗中盯上。
而祈善的冤种主公也从线人那边获知此事,心急如焚,与祈善合谋一番,便准备先下手为强,趁著薑胜还未出仕就将危险扼杀摇篮之中。但薑胜也不吃素。
一来二去打出瞭真火。
彼时,他也找到文士之道圆满的关键,二人明裡暗裡交锋几个回合。
之后便到瞭夺嫡的关键。
祈善的冤种主公在他的建议下,以都城换防为借口调动兵马,提前发动兵变,带兵围堵王宫。弑父杀兄,“父”就是那个昏聩的老国主,“兄”就是对薑胜热情无比,偏偏资质贫庸压不住一衆弟弟野心的倒霉王储。
祈善会提前行动,不止是因为消息洩露,又被薑胜这边获悉,还因为他推测薑胜的文士之道将在这天圆满。若不提前动手,恐夜长梦多。
提前行动,确实打瞭人一个措手不及,祈善不放心其他人,亲自对薑胜出手。
薑胜没死,带著几处重伤逃瞭。
没想到再见面会在这裡,他们还非常不幸,成瞭同僚,往后要一起共事。
想想,可真是膈应。
沉棠三人:“……”
祈善年纪不大,但看他仇傢质量便知道这厮这些年过得多么精彩波折。
“圆满文士之道的关键?”褚曜对二人的恩怨情仇兴趣不大,倒是很好奇如何圆满文士之道,或许能从薑胜这边获得灵感。
薑胜也未隐瞒,道:“我的文士之道能堪破他人之气,而想要圆满,则需要辅佐一位王储登基或者阻拦王储兄弟宫变篡位。那位王储气势颓靡,不堪大用。原先是想去其他国傢碰碰运气,结果祈元良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一来二去才打出瞭真火……”
薑胜气得决定头铁一回。
阻拦王储兄弟宫变篡位。
薑胜其实做好瞭祈善不讲文德提前偷袭的可能,一切佈局很顺利,但他没料到祈善有他也分辨不出的僞装本事,先僞装他,在他的佈局上面做瞭手脚。又在宫变前僞装成他的妻子背后偷袭,这会儿想到那场面还很怄。
沉棠三人:“……”
这确实是祈善这厮干得出来的。
“确实……冤……”
人傢薑胜隻是路过,王储为求自保,慕名而来拿钱砸他要当榜一大哥。钱给的太多,薑胜就意思意思给人出谋划策瞭两回。祈善生出危机感,把薑胜也纳入猫猫必杀名单,出手迅如雷电,挠人两爪。
被挠的薑胜怒瞭。
你这野猫也敢放肆?看吾不整死你,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隻眼!
本来隻是路过的薑胜干脆拜瞭榜一大哥当主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文士之道圆满晋升考试”的考场设在此处。
结果考试当天,薑胜考到一半,试卷就被僞装成监考老师的祈善扬瞭。按照这说辞,要是祈善再有耐心一点再动手,估计薑胜已经背著榜一大哥的礼物去往下一站瞭。
唉,果然是大仇。
沉棠问:“此事的后遗症就是你不能离开鲁下郡?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鲁下郡地底深处有一条残缺龙脉碎片,所以此处天地之气比旁处浓鬱些。这些年都在修养受损的文宫,同时压制反噬的文士之道。近两年才好瞭个七七八八。”
也亏瞭他的文士之道,他能很轻易就知道哪裡天地之气稠密,哪裡稀疏。
沉棠担心:“那你现在也不能离开?”
薑胜眼神微妙地看著她。
“此前不能,但现在可以瞭。”
“咦?”
祈善在一旁拆台:“想要获得什么,必然要付出什么,文士之道大多遵循这个规则。他的文士之道能望气,主公以为这种近乎神仙的手段,平白就能获得的?”
沉棠:“……这……”
祈善:“据我所知,他的文士之道会汲取主公的气运,量虽不大,但——”但自傢主公已经有一个康季寿瞭,再迭加一个更棘手的薑胜,这得倒霉到何等境界?
祈善真担心自傢主公哪天死于喝水呛死,这死法怕是会“名留青史”!
沉棠:“……”
她正担心呢,薑胜的回答让她精神一震,他道:“文士之道在即将圆满的关键出瞭岔子,原先的弊病也随之改瞭……”
沉棠松瞭口气。
“不是让我倒霉就好。”
谁也不想戴一个非酋的帽子。
越发心虚的康时:“……”
薑胜紧跟著道:“我需要您的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