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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949)

孰料——

荀定张口道:“没钱。”

荀贞脸上的温情瞬间消失。

“没钱?”语气透著几分危险。

荀定噎瞭一下,道:“没钱……”

“那你说什么‘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荀贞是瞭解自傢儿子的,后者从小到大就没有在金钱上短缺过,也不是个吝啬爱财的性格,更不会为瞭这个跟自己扯谎。

荀定无语以对,但他总不能直接说——收人钱财的是公西仇,跟他一个添头有什么关系吧?真要说瞭,荀定感觉自己可能要提前去见远在极乐世界的阿娘瞭……

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来。

荀贞的脸色愈来愈差。

单手将儿子衣领提瞭起来。

“阿父——”

他的一声“阿父”没有融化亲爹的铁石心肠,砰的一声,被丢到瞭沉棠的脚下。

荀定:“……”

沉棠看著好大一坨的荀定:“???”

鼻青脸肿的荀定也看著她。

沉棠小心试探脸色极其不好的荀贞:“含章,你这是作甚?归根结底,令郎并非秋文彦帐下,也算不得俘虏,如何处置你自己解决便好,这——带过来是作甚?”

荀定双手被捆在身后。

他也来瞭脾气,从地上坐起来,脸颊气鼓鼓的,隐约还有几分少年时的影子。看得荀贞一阵恍惚,回过神又不减怒气地道:“自是用这不孝子跟主公抵债瞭!”

沉棠:“……”

荀定:“???”

一番细说,才知原委。

荀贞用瞭沉棠的小金库暴打好大儿,这笔支出本想让荀定自己出,结果荀定说没有钱,那么这个空缺就用荀定自己来填。什么时候填完瞭,他什么时候才是自由身!

沉棠:“……”

倒不是心疼钱。

毕竟这种事情已经习惯瞭。

她隻是心下琢磨荀贞此举用意。

莫非是他自己留不住好大儿,便借口让她将荀定留下来打白工?唉,当真是慈父心肠。为瞭成全老父亲的一番苦心,她点头同意荀贞的提议。唯独荀定表示反对。

“如此这般,过于儿戏!”

莫名其妙就卖身抵债瞭???

奈何反对无效。

荀定隻好祭出大招。

“儿子如今隶属于公西仇帐下……”跟公西仇这个挨千刀的抢人,也该掂量掂量。

沉棠道:“公西仇?那没事,倘若我跟他开口借人,他多半也会愿意将你出借的。”

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荀定:“……”

_(:3”∠)_

一天功夫,我弟、我弟妹、我妈,接连出现发烧浑身疼的症状……唉,傢裡就剩我爸和皮夹克还是珍贵小阴人瞭。不过我爸每天都出门上班,估摸著下一个就是他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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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定知道沉棠和公西仇那点儿老黄历,但万万没想到二者关系比预想中还亲近。什么叫跟公西仇开口借人对方就会借?

挨千刀的公西仇还有这么大方一面?

虽然他隻是个添头……

但添头也是有尊严的!!!

斩钉截铁:“此事我不应!”

又道:“哪有这样强买强卖的!”

他这是造瞭什么孽,先是被公西仇押著打白工,落到自己老子手裡继续打白工?

怎么说,他也是堂堂岷凤郡郡守!

荀贞语气危险:“不应?”

荀定梗著脖子倔强道:“不应!”

荀贞深吸一口气,冲沉棠作揖,在荀定睁大眼睛、宛若见鬼的惊悚表情下道:“主公稍待片刻,贞这就去请傢法过来。此事因犬子而起,也该由他担负一切。”

“傢、傢法?”荀定结结巴巴。

“以前念你身子骨孱弱,舍不得;如今你身强体健,受得住。挨一顿长记性。”

荀贞说著已经开始挽袖子瞭。

看著自傢父亲露出一截独属于成年男子的手腕,指节分明,腕骨精致,肌肤秀气,透出的血管肉眼可见。看似没什么威胁力,但想到对方单手拎起自己……

荀定眼底委屈更浓。

“阿父——”

他不再是心肝宝贝瞭吗?

“噗——”顾池表示自己虽然是专业的,但某些时候总是绷不住。又见衆人目光头投向自己,他摆摆手忍笑道,“没什么,隻是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高兴的事情。”

世人皆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但依他看也不尽然,荀贞和荀定这对父子完全是反著长的。老荀傢的心眼子都被荀贞这个当爹的长完瞭,生下来的儿子缺心眼儿。

最终还是沉棠出手制止这场傢暴。

“含章,令郎‘卖身抵债’之事暂且搁一边,或者回头有机会问问公西仇,让公西仇出这一笔钱‘赎人’?教育孩子需要耐心和细心,不能动不动就上升到傢法暴力。”

荀贞虚心受教:“主公说的是。”

荀定:“……”

以公西仇那抠搜的作风,对方出钱赎人的概率近乎为零,别说赎人,没当面嘲讽两句都算是他心情好。一想到这,荀定心中愈发鬱闷,最后将一腔悲愤化为食欲。

说是俘虏,压根儿没人看守他。

“这位沉君,倒是信守诺言……”

当真没放纵帐下扰民劫财。

从这点来看,确实比秋文彦正派。

荀定心满意足放下碗筷,用帕子抹瞭抹嘴,倚靠著栏杆向下瞧,口中啧啧两声。

城楼下,庶民一如往日为三餐奔波,街头巷尾能瞧见商贩行商的影子。这一幕虽然算不上多么热闹,但也瞧不出这地方昨夜经历过一场战争,甚至还换瞭一位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