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棠语调陡然一狠。
“你想杀我,我自然留你不得,这也是天经地义。怪隻怪你技不如人,成阶下囚!”
沉棠和苗淑之间隔著灭族之仇。
这不是一条命那么简单。
所以,苗淑注定不可能为她所用,自然也没有言语感化的价值,隻能请她上路。
沉棠淡漠瞥瞭眼苗淑。
那张姣好年轻的面庞因为愤怒而通红,丝毫没有忏悔、羞惭之色,大概率内心还在为父兄族人抱不平。沉棠能理解,却也觉得悲哀,为那些再无未来的生命悲哀。
他们的命,当真轻贱啊。
可那明明都是一条条人命!
“含章,秋文彦几个先冷一冷。”沉棠抬手将还有些毛躁调皮的碎发压下去,熟练变换瞭个表情,用最活泼的表情给苗淑下阎王请帖,“好歹也是有文士之道的文心文士,她应当有文士风骨。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咱又没虐待俘虏的癖好,你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尸体送还给秋文彦,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又是君臣一场。”
最后那一句,她哂笑:“秋文彦这隻老菜鸟——不仅无能,他还好色!啧啧!”
荀贞行礼接下差事:“唯。”
体面的死法,不外乎白绫、鸩酒。
但,文心文士还有一条。
荀贞问好大儿:“她的佩剑呢?”
佩剑自刎,对战败被俘虏又不肯归顺或无法归顺的文士而言,是最体面的死法。
荀定道:“没有啊。”
苗淑也没有佩剑。
荀贞瞧著无法动弹的苗淑,知道她【禁言夺声】效果还在,便问:“你可要借一借老夫的佩剑,助你上路殉道?若是答应,便点头,若是不答应,你便摇一摇头。”
苗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她隻是冲著荀贞唾面。
但有荀定在,自然是不成的。
荀贞也不意外,收回递出去的佩剑,自己帮苗淑做选择,对荀定道:“鸩酒!”
鸩酒对于普通人而言,见血封喉,但对于身体经历天地之气淬炼的文心文士而言,寻常剂量虽然也能致死,但死亡过程会拉长,让人清醒著感觉走向死亡的痛苦。
荀定苦哈哈去做。
一瓶鸩酒下肚,苗淑也获得瞭自由。她痛苦弯腰,双手捂著喉咙想要将东西抠出来,手指刺激喉咙引起痉挛范围,吐出来的唾沫却掺杂著越来越多的血。剧痛从小腹传遍至四肢百骸,让她顾不上抠喉咙。或许是强烈恨意,或许是强烈求生欲望……
她强行冲破瞭沉棠的【禁言夺声】。
议厅一墙之隔。
一声凄厉咒骂传遍整个府邸。
“沉幼梨,你必不得好死!”
沉棠风轻云淡:“人都会死。”
_(:3)∠)_
我的标题啊,匆忙忘瞭写完
那个逼老婆承认出轨然后娶女儿当妾的,有历史原型,刚知道的时候我是惊吓的,Σ(⊙▽⊙ap;a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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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按著腰间的佩剑往郡守府走。
离议厅尚有一段路,便听苗淑咒骂。
“何方宵小冒犯吾主?”她眸中划过戾气,临时改瞭路线,一脚踹开那扇大门。
一时,对上屋内父子两双眸子。
白素向荀贞行礼:“见过荀军师。”
荀贞还礼,道:“主公吩咐,送一送此人,未曾想她的动静会惊动瞭白将军。”
白素隻受瞭荀贞半礼。
此时的苗淑已经痛得五髒六腑灼烧不止。四肢抽搐,头疼欲裂,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双目时而清明时而模糊。尽管如此,她仍看得清入屋的白素,一个英气十足的年轻武将。此人五官虽英气,却不似男子那么棱角刚硬,唇红齿白,乍一看更似女相。
白素垂眸瞥瞭眼躺在地上痛苦颤栗的苗淑,敏锐注意到对方周身不受控制而溢散的文气,开口嗓音也不似男子那么低沉。
“她是文心文士?”
“是,她还有文士之道,天赋也不缺,隻可惜——”荀贞说著还有几分小小的羡慕,苗淑的文士之道天生为战场而生,还没有恼人的弊端拖后腿,“此人留不得。”
白素漠然道:“留不得就杀瞭。”
荀定嘀咕:“这不正在做著呢?”
“末将说的杀,是一刀斩首,人头落地乱滚!给她喝鸩酒,她这会儿还有力气辱骂主公。”隻要荀贞点头,白素愿意代劳。杀人溅血这事儿,还是武将干更加顺手。
荀贞道:“但主公让她走得体面。”
一般情况下是要留全尸的。
尽管苗淑是敌对阵营,也不算个多合格的文心文士,但沉棠仍愿意给她点体面。
倒不是沉棠多仁慈,而是——
荀贞道:“苗淑,估摸是这世上第一个殉道丧命的女性文心文士,开个好头吧。”
开个好头,各种意义上的“头”。
白素闻言隻好打消割苗淑舌头的打算,正准备找找有没有佈,塞住对方的嘴,杜绝那些辱骂冒犯的话出口。却不知剧痛中的苗淑反而冷静下来,目光死死盯著白素。
她嘴角不断有黑色污血溢出。
忍著剧痛问:“你……非男子?”
白素点头:“我是女子。”
她隻有休沐的时候才会稍作打扮,其他时候都是素面朝天,不过武胆武者有武气护身,滋养经脉,这让白素皮肤状态极佳,五官也更精致。忽略其身高,基本不会认错性别。嗯,仅局限沉棠的班底,其他人要见瞭她的武胆虎符,该认错还是会认错。
“你——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