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总想欺师灭祖!(104)
分道扬镳,这样很好。
……
从那场仙魔大战结束,百年已过。
过去因两界战乱而荒芜颓废的苗疆早已生机勃勃。
绿树荫荫,黄鹂啼鸣。
更是有其他百姓迁居此地,安居乐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虞丘渐晚打量了一眼,有的百姓在田中耕地,有的百姓在河边浣洗衣服,还有的在街边巷口买卖生活用物。
街上人来人往,朴素、平淡而安逸。
就是不见过去苗疆的半分影子。
也不知黎为暮瞧见这般景象,会不会心生感伤。
虞丘渐晚不肯带他前来苗疆,一方面是因黎为暮既已对她生了那般心思,那便相见不如不见。
另一方面,便是因为知晓若是前来查探苗疆之事,必定会将苗疆的过去惨烈景象尽数呈现在他的眼前,这里终究是他的故乡,即使他对于故乡可能并无太多情愫,可难保不会让他心生悲戚。
远不如她一人前来。
虞丘渐晚心下慨然,抬手拂过面庞,化出一袭翠绿裙裾,做寻常女子打扮,拐着竹篮,在在村中闲逛了半天,一面打听一面看。
奈何根本没有什么异常,更不见与长生树相关的半丝痕迹。
她那会儿正行到寨子正中。
清槲寨的正中是一方广阔的祭坛,祭坛是一棵偌大的枫树。
枫本是苗疆信仰之树,虽然但百姓迁来以后,倒也不曾砍过那棵枫树。
这枫树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磨砺,如今树干足足有数十人合抱粗,枝叶茂盛,擎天憾地,树枝上,还悬挂着大大小小的无数铜铃。
随着清风掠过,铜铃晃动,发出泠泠清脆的声响。
虞丘渐晚在枫树下凝望了片刻,并未瞧出什么异常。
而后又将目光落上祭坛之后的壁画。
各族都有自己的信仰,并将信仰勾描成壁画,苗疆亦不例外,壁画上雕镂着各种图案和纹路,辅之以彩绘勾画,豪迈大气,栩栩如生。
虞丘渐晚打量一眼,发现这壁画所描之景,大多是有关上古神祇的壁画。
上古神祇于天地混沌之初诞生,如盘古、女娲、水神共工、火神祝融等,他们早已在初创天地之时耗尽神力,原地坐化,成为滋养大地的养料,便算是虞丘渐晚,也不曾见过这些上古神。
只是她视线略一错位,居然在众多的先天神祇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扶望神君。
虞丘渐晚抬眉一诧。
她倒是知晓扶望神君幼年时曾在苗疆生活过一段时日,却是从来不知,苗疆竟还祭拜扶望神君。
她正要仔细探查壁画一番,身后不远处却是霍然女子的尖叫声:“夫君!夫君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虞丘渐晚上前去看。
男子倒仰地面,昏迷不醒,肚子上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长出树枝,那些枝干更是从他口中、鼻子中、耳朵中慢慢钻出去。
随着一片一片树叶从枝干萌发,生长,男子的面色也迅速衰败了下去,成了棕褐的如同土壤一般的颜色,显然在为那树木提供营养!
虞丘渐晚心下一惊。
——树蛊!
她过去阴差阳错听过这一蛊虫,以活人为土壤,成长为树,某种意义上,算是另一种冬虫夏草。
如果不能及时解开蛊虫,人体很快便会因为不堪负担身亡。
四周的百姓也有人惊愕出声,同样有人猜测猜测,这里本是苗疆的所在,会不会他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蛊虫,才生了这种恶疾。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可是虽然他们猜到了几分缘由,但不论是虞丘渐晚,还是这些寻常百姓,都不曾真正接触过这一蛊虫,想要解开蛊虫更是天方夜谭,一时只能束手无策。
那少妇还在急的团团转,更是抱着自己的丈夫痛哭出声。
虞丘渐晚刚要渡入灵力且为他勉强压制住蛊毒的漫延,就听对面忽而传来一人欢喜的声音:“让开,让开!救命的人来了!”
虞丘渐晚抬目看了过去。
少年一身藏青色长袍,不点半丝装饰,在众人欣喜敬佩的目光中眼眸都不眨一下,几步上前,蹲到男子面前。
他抬手试了试男子的脉相,又迅速按过过他周身几处大穴,最后从怀中取过一个白瓷小药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给他喂了下去。
将药丸咽下后不过几个呼吸,男子身上的树枝很快干枯,纷纷从他身上倒下、折断。
男子的面色也恢复如常。
那妻子忙扑到少年面前,“砰砰砰”给他磕头,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少年将人扶起,淡淡说了声无妨,没有再看众人一眼,转身离去。
虞丘渐晚视线在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上停留了许久。
这少年的目光虽是平齐,看人也并没有什么居高临下的感觉,但给人的感觉冷冷淡淡,自有一种矜贵和倨傲。
更是不知为何,还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
虞丘渐晚还在出神,那少妇已经扶起苏醒的丈夫,痛哭流涕庆幸出声:“真要感谢!救了你的性命!真是谢天谢地!”
虞丘渐晚看向身侧一位面容和蔼的老者,不动声色者询问:“方才前来救人的那个少年是何人?”
“他呀。”老者呵呵一笑,“他是我们村长的儿子!”
“以前啊,他其实是个傻子,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在三年前,也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开了神智了,哎嘿,在我们村里更是成了神仙一般的角色,只要有难题,大可寻他,保准能替你顺利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