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相许(19)

“没有关系。”华元点点头，松开了手，“我要做什么，自然也与你没有关系。”

华元向后退了一步，“过凡尘现在重伤不醒，是难得的好机会，我这就去动手。”

“你——”付南风接受外来真气刺激，体内本就难受，加之华元着意气他，激动一下，再次呕出一大口黑血，“你！”

付南风积伤多年又逢鏖战，强弩之末又封禁内功，华元言行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又呕出血，顷刻之间晕死过去。

华元扑上去把人接在怀里，一时惊慌失措、心如刀割，颤着手去擦血，怎么也擦不干净，当即连点数出穴道止血，左思右想，抱着付南风去找姜孟。

——过凡尘身受重伤，群情激愤，不能走金街。

——要快。

——快！

华元冲出大殿，快成一道残影，他不知不觉间突破藩篱，梯云纵进境至第九重，从枝叶间快速掠过。

——坚持住。

——是我不好。

——天吶，我做了什么！

“南风……”

华元把付南风搂紧在怀里，只觉得心上人气息渐微，他试图度过真气，内力不催动便罢，注入之后让付南风浑身战栗，他吓得赶紧住手。

“对不起、对不起。”

“别离开我……”

“南风……”

第 34 章

“姜前辈！”

姜孟正在收拾行李箱，看见两个血人从阳台冲进来，“什么情况？”

“止不住！南风一直在吐血，都是他的血！”

“去床上。”

“南风输了，无名断了，过凡尘重伤不醒，”华元抱着付南风往房里跑，语无伦次地倒出今日见闻：“南风去太和殿找掌门退出武当，他内力也没了！”

“你守门，不准任何人进来，华元，我和南风的性命就交到你手上。”

“……是。”华元扶付南风坐好，他依恋不舍的看着付南风，心里无比害怕，害怕这是最后一面，“要想进来，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他承诺。

姜孟瞥了华元一眼，第一次把华元看在眼里，“明日午时，坚持到那个时候，南风就能下山了。”

“是！”

华元守在门口，百里子明也守着。

“舅舅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

“可这回含光剑不在……”百里子明皱起眉毛，他年少秀美，无一处不可爱，没人舍得叫他皱眉，华元看着他，像是看到了十五年前的南风。

华元心下大恸，眼里闪过水光，吸了口气，把哽咽吞回去，“要含光剑做什么？”

百里子明面对偶像有问必答，“三年前，舅舅也这样吐血，吓人死了，我妈带他去闭关，还叫我们找含光剑。”

“三年前……三年前南风也这样？”

“七窍流血，都是黑血，血怎么都止不住，我点穴也被舅舅的内力冲开了。”

“怎么如此……”华元闻所未闻，再要追问，百里子明也不懂了，华元若有所思的点头，“过凡尘，又是他。”

“关过伯伯什么事？”

华元没有答话，他站在阳台，估算时间，这会儿过凡尘还在治疗，郑之兰和其他人只会陪着，抽不开手，要吃饭，吃东西才有力气，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大战。

冰箱里有八宝粥、有纯牛奶，都是百里子明的零嘴，他们分着吃了。

百里子明不知道华元为什么这样防备，他常来武当，人人都喜欢他，现在虽然担心舅舅，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习惯以后，还能跟华元闲聊，华元不怎么搭理他，他只好坐在边上写作业。

——他十四岁，还在上高中，自然有暑假作业的。

“有人来了，你就去房间，躲在墙角，不要打扰姜前辈和南风。”

“有人来我为什么要躲？”

“他们是坏人。”华元含着泪，他好像在对十四岁的南风说话，“以后，不要再来武当了。”

“华元哥哥，”百里子明伸出手，轻轻地给华元擦脸，他根骨不佳，内力微薄，没摸过刀、没提过剑，手指很软，“我听你的，你别哭。”

华元别过头，用袖子把脸抹干净，“吃吧，你吃，别饿着了。”

“你也吃。”

——竹镖破空而来！

与之同时响起的是一声冷笑，“过哥生死未卜，你们还吃得下么！”

第 35 章

华元用手指夹住飞镖，嫌恶的丢在地上。

“郑之兰。”

他站起来，把百里子明挡在身后。

“你来做什么？”

“把付南风叫出来！”

“好大的口气，”华元踱步而出，“莫邪剑主未免也太张狂了一些，武当山上，没有你放肆的余地。”

“姓华的，你找死。”

“如今可是法治社会，喊打喊杀，”华元同她打机锋，竭力拖延时间，“剑主无视武当，还敢无视国法么？”

“少来饶舌，叫付南风滚出来见我。”

“南风不在。”

“不在？”郑之兰诡谲一笑，“我看不然。”

郑之兰先声夺人，剑出无悔，一如三年前那般悍勇，可华元早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两人转瞬之间拼杀数招，华元瞅准间隙，奋力将她杀退三步，阳台易守难攻，郑之兰无处借力，即刻掉下楼去。

“郑师姐！”

郑之兰空中射出一镖，华元用剑扫开，破空之际，郑之兰再次冲上来，华元知道杀退了郑之兰后面还有人物，他在武当，师长绝不会允许他们同时以多欺少，可车轮战是不会管的，他退无可退，必须把战线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