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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夫人请上座(151)

作者: 三月廿八 阅读记录

“刚刚我拿了娘娘赐的西域葡萄酒给她,她先是百般推辞,说什么也不肯饮,后见推辞不掉,便故意打翻茶盏弄湿了衣裳,婢子留意着,她换衣裳的功夫,怜香并没在身边伺候,没多一会儿,陛下便急匆匆赶来了,婢子怕给娘娘惹麻烦,忙找借口退了回来。”

“好哇!这是合起伙来,要将我蒙在鼓里!”皇后怒极拍案,“陛下此举,是要让那个贱人,诞下他的第一个孩子了!”

连翘眼中露出阴狠,“娘娘,那我们要不要…”

皇后冷哼,“从前是看她懂事,有眼色,才放任她活了这么久,如今我看她是过了几天好日子,便忘了这后宫姓什么了。想弄死她,和那肚子里的种,还不跟捻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娘娘万不可掉以轻心。”连翘道,“如今怕是整个娴吟宫,加上陛下,都防着咱们呢,可别没吃到羊肉,反惹了一身腥。”

皇后不屑,“羊肉我是吃定了,至于腥不腥的,也不是别人说了算。”

***

时彧自打从浔阳回来,除了偶尔出门议个事,其他时间几乎都长在房间里。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总算是体会到了。

原来思念会疯狂生长,吞噬骄傲与自尊,他不再纠结需要抑或是被需要,只想待在她身边。

与乐知许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拥在一起读书看雪,竟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每天日头东升西落,时间如白驹过隙,流逝飞快。

有时他都在想,等到垂暮之年,回首这一生时,这一年,庄子上的静谧冬日,应该也能占有一席之地。

他与心中的圣人和解,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欲(和谐)念,承认到头来,他也不过是个肉体凡胎。

那具完美胴体,如同一剂毒药,让他沉沦,欲罢不能。

他甚至比旁人,更加迷恋这种肌肤之亲所带来的满足感。

她是属于他的。

彻头彻尾,完完整整属于他。

以前他从未想过,两性欢好,对于女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羞耻,是奉献,还是恐惧却难以逃脱的宿命。

可当他看到,她眼神迷离,双颊酡红,裸着双肩在月光下耸动时;情到深处,情浪不能自已溢出口时;大汗淋漓欢尽,她将头埋在他胸前喘息时,他才知道,这件事带给她的,也可以是欢愉。

还好是欢愉。

他转头看向臂弯里的她,此时正睡得香甜,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呼吸匀净绵长,嘴角还微微上扬,她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已经过了辰时了。

她还没醒。

他拥着她娇软的身子,也不想动。

门外扶桑已经来了第三次了,见门仍紧紧闭着,不由得一脸苦相。

“还没起么?”

昭然摇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议么?”

“倒也不是,”扶桑手里攥着一个精美的布囊,“这是长安那边,好像是宫里送来的,看来人的模样,好像还挺急的。”

昭然接过来,左瞧右瞧,除了绣工精湛,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长安来的?宫里?是给少君侯还是给夫人的?”

“好像是王娘子,叫给少主公的。”扶桑如实答道。

一听到是王楚容,昭然撇了撇嘴,将布囊往扶桑怀里一塞,怫然道:“那你慢慢等吧。”

说完,扭头就走。

扶桑一边感叹女娘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边转身,刚要迈腿,身后的门开了。

时彧身着亵衣,未着发冠,他双手扶着门板,怕吵醒房里的人,压低了声音问:“什么东西?”

扶桑将布囊递过去,也跟着悄声回答道:“就是这个。来人说了,事情紧急,叫您务必亲启。”

“知道了。”

眼看他就要重新将门关起,扶桑忙伸手阻拦,“对了,少主公,豫州太守李勃求见。”

“不见!”

回到床榻边,时彧将布囊放在枕侧,轻手轻脚爬上去,又将熟睡的人儿捞在怀中。

她轻咛一声,头朝他怀里拱了拱。

他忍不住又去吻她。

起初只是唇瓣相贴,可当她无意识地仰脸迎合,藕臂揽上他脖颈的时候,胸前一片雪白入眼,他身体某处又可耻地有了反应。

不能再这样毫无克制了,她已经累坏了。

他轻轻噬咬她的耳垂。

她本能地往回缩,也终于缓缓睁了眼。

“醒了?”

“嗯。”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天已经大亮,“什么时辰了?”

“过了辰时了,肚子饿了么?”

她将手高高举过头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撒娇似的点点头,“有一点。”

时彧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那就起吧,刚好有东西要给你看。”

盥洗过后,秦睿端来食案,案上是黄米粥、蒸饼,还配了冬寒菜和酸瓜。

看到冬寒菜,乐知许楞了一下,许多少时在庐陵的回忆涌入脑海。

有一名妇人,和蔼地给她夹菜,然后还摸了摸她的头。

秦睿见她只顾出神,笑笑道:“我还记得呢,您最爱吃冬寒菜了,我瞧着今早送菜的车上有,忙叫厨房备了些,您快尝尝。”

她拿起木箸,夹了一口,果然入口滑嫩清香。

“好吃吗?”

“嗯。”

“那您多吃些,少君侯慢用。”秦睿心满意足退了出去。

时彧以为她思乡情切,开口道:“等豫州事情告一段落,我就陪你回庐陵,好好住上些时日。”

“嗯。”她咬着木箸,歪头问道,“你刚刚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