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尚书她绝对有病(181)
也就是赵恪难得在外走动,偏偏都撞见了贺重玉,他深感此女之凶悍,对其心有余悸。
“得空还是劝劝你父亲罢,虽说我之前已经和他挑明,他也表示罢休,但我料想他的心思还没完全断舍,”王妙仪微微叹息,“你们是亲父子,你说的话他总会听的。”
王妙仪不知道赵恪是怎么说服的他爹,反正就她所见,赵磐从此可谓心如止水,即使后来钦天监禀报星象之冲已然渡过、定王可安心娶妻,太子也没折腾什么幺蛾子,只说儿子婚事,全凭陛下定夺。
后来赵恪已经足够从容,谈笑间对贺重玉说起这段过往,贺重玉便好奇地问他是如何打消太子结亲的心思。他一边任劳任怨地扎着红绸喜花,一边忍俊不禁,“我说段将军看你像眼珠子似的,父亲若敢虎口夺食,就不怕我哪天走在路上被段将军套了麻袋毒打一顿?”他幽幽叹气,“我这小身板哪能禁得住段将军一顿打?”旁边喜鹊凑过来,将他扎的喜花揣进竹筐,没大没小地开口,“幸亏你有自知之明!”说完就挨了贺重玉两个脑瓜崩。
玉蟾高悬,万籁俱寂,喜鹊捧着下巴坐在门槛上,直勾勾地瞪着街口,终于等来了归家的贺重玉。等贺重玉下马,她便急不可耐地冲上来,通体一打量,立刻眼前一黑,“又!受!伤!”
“哈哈——”贺重玉心虚地笑了一声,冲屋里喊道,“饿死我了!饭做好没有啊!”她抬腿窜得比兔子还快,剩喜鹊在后面张牙舞爪地追。
“等等,她怎么在这儿?”贺重玉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严星斜,她正乖巧地捣鼓一副木雕模具,见贺重玉回来,抬头朝她甜甜地笑了两下。
得亏今日是下元节,免了宵禁,否则她得在贺宅过夜了。贺重玉没忍住揉了揉她软包包的丫髻,“你怎么过来了?”
“找你玩儿!”她像小大人似的扶额叹气,“可是你不在家……顺便,替我阿娘送信。”她伸手往怀里左掏右掏,才掏出一副皱巴巴的信函,“卖相是差了点,不过不碍事儿,能看!”
贺重玉也没防备什么,直接就将信函在她们眼前拆了,喜鹊和严星斜伸长了脖子偷看,结果那纸上就写了两个字——多谢!
“诶?”严星斜失望地后仰,“就这个呀,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有多重要呢!”阿娘还那么郑重其事,害得她一路探头探脑地溜来,像做贼似的,生怕耽误了大事。
只有贺重玉了然地笑了笑,但什么口风也没透露,她扭头问。
“走罢,送你回家。”贺重玉笑眯眯地伸手,严星斜就将小手放进了她的手心。
满街升腾着耀目的灯烛,一路都萦绕着红豆饼的香气,这让严星斜忽然有些思念起了家的味道,尽管她总是迫不及待地溜出门玩。
“唉,我发现,才这么短的时间,我就已经想阿娘,想兄长了。”她嘟着嘴巴,眉毛也惆怅地皱着,看得贺重玉哑然而笑。
“兄长?就是那天在你身边的那个?”
“是呀!”说到严四郎,她的眉毛也不皱了,反而有些雀跃,“今天过节,我们可算一起吃了饭呢!”
看着她开心的模样,贺重玉却疑惑,她想起那日承平街容霖口口声声说的嫡母庶子,暗叹京中人家真是复杂。
“我喜欢兄长,因为他对我好,可阿娘不喜欢兄长……阿娘也没办法,她生了我就不能再生了,谁叫我爹缺儿子呢。”
"我总觉的对不起阿娘,但又觉得兄长也很无辜,唉,要是兄长是阿娘亲生的就好了。"
路过她们身旁的,都是拖家带口上街看热闹的百姓,明明是欢腾的场景,严星斜却有些失落。今天的晚上才是最热闹的时段,但他们家却永远不会有这么举家而出的融洽时光——兄长倒是愿意带她出来玩儿,可阿娘就不高兴了。
严星斜告诫自己要“顾全大局”,一家人已经坐在一起吃了饭,也够了罢?
“你这话有漏洞,若是因为你母亲不能生育了才有了庶出,那你这哥哥的年纪怎么比你还大这么多呢。”贺重玉淡淡开口。
严星斜像是突然醒悟了什么,伤心地耷拉下脑袋,虽然她并不太懂她该伤心什么,她隐约觉得有一个不太美好的真相在自己面前捅开了。
亮光闪闪的小首饰挂在路边的货架上,一下就勾住了小姑娘们的心神。严星斜却已经垂下目光,没兴趣再看那些令她眼花缭乱的小玩意儿了。
贺重玉暗怪自己多嘴,一时又想不出什么话哄她,只好掏了钱袋,买了货架上最繁琐漂亮的一条串金链,细心地系在小星斜的手腕上。好在她年纪不大,目前很好哄,看着手上的漂亮金链,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
“到啦!”她欢呼一声,朝等在门口的严夫人奔过去,扑进她怀里。
严夫人神情歉疚,“小女顽劣,竟背着我去叨扰了贺主司,真教我过意不去。”
贺重玉摆摆手,“今日节庆,我也正好出门看看热闹,顺手的事,您不必放在心上。”
听得严星斜云里雾里,她看看贺姐姐,又扭头看看阿娘,心里嘀嘀咕咕——大人说起鬼话来真是面不改色啊!
“贺主司既然登门,便请入内坐坐罢。”严夫人像个好客的大家主母似的。
第102章 后宅妇人
刚走进严府, 贺重玉就感觉了不对劲,正常人家的院落都是层进有序的,哪有像严家这样几乎一分为二的, 尤其是映入眼帘的这堵横穿府宅的高墙, 一看就比外墙要新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