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152)
但显然在这遍地尸俘中,看不到仁慈。
月烬辰叶眉拧得极其难看,胸口起伏运力,登时从左邻右舍的房屋中飞蹦出数不清的精怪,夹杂着不明所以的惊恐喊声,齐齐跌落在道上。他们个个本正在屋里大快朵颐,突遭此巨变,皆躺在地上翻滚着身子,哀嚎不已。
“管生不管养,管养不管教。”月烬辰轻吐着字,传到这些四仰八叉的精怪耳朵里却都是惊涛骇浪,“日魔真是个好父亲。造出这么些个不入眼的狗东西,如是我,梦里都要跪在创世神面前磕头谢罪。”
“不、不许诋毁岭主!”月烬辰只是将这些精怪捉出来,并没有让他们现出原形,也不知哪冒出来个胆大的,明明趴在地上捂着肚子,表情狰狞到变形,听了月烬辰的话却还是要仰着脑袋反驳。
“哦?”月烬辰不慌不忙地走近,在那颗涨红了的脑袋面前蹲下来,“你说说,我怎么诋毁他了?”
那精怪脸色刷的白了,仍外强中干、不依不饶道:“岭主日夜给我们渡送灵力,让我们化人形,成人识,通人性……不仅如此!在我们化了人形,仍百般庇护,奉如掌中宝!”他呼了几口气,“此次为什么要来?那是为了给你们一个警示!你们、你们杀妃命在先,伤紫魁、伤迷迭在后!迷迭是谁?我们是掌中宝,她可就是岭主的心尖肉!”他颤颤巍巍地抬起一指,视线含含糊糊间也不知有没有指到人,“此番是你们咎由自取!”
“成人识,通人性?”月烬辰一把掐住他,“你们通了什么人性?人性教你们滥杀无辜、教你们丧心病狂?我看你们不是通了人性,”他眯起眸,“是纵了兽性!”
此精怪并不认得月魔,高谈阔论了一通,还以为月烬辰是人间什么宗门里来的。可他又感知到这人灵力超凡,震得他和同伴魂飞天外,便又以为是仙京的仙君下凡而来。他受了一顿教训,更加不服,哼了一声:“你们仙京高高在上,又好到哪去?!说好了给我们送仙人,又屡屡半途劫走,言而无信!”
月烬辰道:“你说对了,我自是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那精怪疑惑不解,竟也说不下去了。
“妃命是我杀的。”月烬辰缓缓收紧了手中力道,“想知道我是怎么杀的么?”
那精怪顿感不妙,语调骤变:“好、好汉饶命——”
来不及了。只听“咔嚓”一声,万籁俱寂。
棱琪
月烬辰杀了那满口喋喋不休的精怪,又顺着街道一寸一寸往前走。他口里毫不遮掩地数着地上死掉的人头数,每数一个手掌就用一分力,换得一个又一个精怪撕心裂肺的惨叫。
似乎有什么人的死去刺激到了他。
快走到头的时候,不知谁冲着街边喊了一声:“狐精,来救命啊——!”
月烬辰倏地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楼阁正是他在吉里镇最熟悉的潇湘馆。他猝然皱眉,飞身踩过遍地血尸而去。
狐精修炼多年,乃接近九境阶精怪,方才的一震居然没有把她给震出来。月烬辰从前堂搜到后院,才在厨房角落发现了她。
她正背着门大快朵颐,旁边横着一具不成人形的半裸女尸。月烬辰吊起她后颈,她始料未及,沾血的十指疯狂往后狞动,试图掰开月烬辰那双骨节分明又有力的手。
“是谁?!胆敢!”她尖声吼叫起来,双脚已悬空,正用力踢蹬着虚无。
在月烬辰扯开她的一瞬,他看清了地上的人。
早已死去多时的山棱,和正被狐精撕咬,已然奄奄一息的琪丽。
他心头更怒,砰地把狐精甩到一边!狐精重重撞上厨房沥满油渍的墙壁,跌落在地激起一翻尘土。她滞躺了片刻才回魂,开始高声叫骂,月烬辰置之不理。
他目光看向地上女子,只一瞬又觉不妥,移开视线,将身上蓝衣尽数盖在二人身上。
琪丽似被这响声惊醒了,口齿混血,头发凌乱地贴在脏污的脸上。她费力仰头,微微睁眼,却什么也看不清了。
但她惯来往穿梭于淫人酒客间,对这件蓝色外衫和其间漫溢的幽香不甚熟悉。她轻轻笑了笑,道:“月公子来了。”
话音刚落,忽而又想到什么,血污混杂的玉容失色:“快走……危……险……”
月烬辰蹲下身道:“得罪了。”抬手去拨她已经湿透的发,要把人抱起来带走。
琪丽阻道:“我不走。”
月烬辰一顿:“为何?”
“山棱……”她无力地勾了勾身旁人的衣裙。
月烬辰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我分明给了她金子。她为何不离开这?”
琪丽怔然,继而如梦初醒般地:“难怪,难怪她对妈妈说,要赎我的契子……我还当她是羞辱我……我……”
她断断续续地说不完话,撑起身子爬过去,也拨开山棱乌密的发,对着那张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眼睛鼻子的脸,深深吻下去。
月烬辰见状凝了口气,回忆起他之前问山棱的话。他若有所思般地喃喃道:“心上人……”
“心上人。”琪丽在抬头的间隙里重复。她泪流满面:“心上人在眼前,我还要到哪去?”
“你该陪她一起死!”月烬辰后背有风呼啸而过,狐精缓过了刚才那股冲撞的劲,甩着又长又厚的尾巴叫嚣着卷土重来!
“找死!”
月烬辰回身,足下点地而起,指尖一动,冰魄就从外感应而来,稳稳当当收在他掌心。狐精伸出利爪,上下左右舞得人眼花缭乱,道道生狠,曳曳成风,爪尖锋利得连划破空气都能发出嘶啦的尖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