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70)
而他的母亲,银临仙京左护座,则倒在离他更近的地方,头发散乱不堪,面容上遍布猩红的抓痕。
有那么几刻,银筝以为他们都死了。死得透透的。
他浑身颤抖着,双目失神地走过两具“尸体”,像走尸、像木偶一般走上君座,“扑通”一声坐了下来。
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得脖颈通红,眼泪夺眶而出。他伸手去抹,却越抹越多,越抹越多,直到抹得眼泪倒灌,喉间涌出一股又浓又黏的腥咸味。
他觉得无比恶心。
正当这时,突然有人一剑荡开了凌霄殿的大门。
银筝并不在意来的人是谁,眼角余光只瞥到是一抹黑影。他按耐下方才想大肆作呕的冲动,佯装不看他,却心思扭曲地期待着他看到殿内发生的一切后的反应。
果然,那人愕然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盯着地上看了许久,才挤出一句:“怎会如此……?!”
他的声音如百鸟齐鸣般丰润好听,银筝非常不合时宜地被引诱了,偏头去看他。
“是你啊。”银筝笑道,唇边漏出梨涡一点。
这个从鎏金过来投靠仙京的青年,在今日之前就已经被父君封为了新一任右护座。鎏金人仙力低微,是仙京历来看不上的。他不知他是如何讨得父君的欢心,让一向看重仙力资质的仙京破例允诺他如此至关重要的席位。
他想了很多,想他是做了仙京在鎏金的内线,想他是参与围剿了银忱和他的母亲,甚至……看着他干净清冷又性感的那张脸,再想到片刻前父君与母后的争执龃龉,阴暗地想他是出卖了色相和灵魂。
他嘲讽似的勾起唇:“你也是来杀我的?”
银晚酬一愣。
见他不回答,银筝又换了副模样,张嘴舔了舔自己的上唇,又道:“还是来蛊惑我的?”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但是无所谓啊,这世上已经没有人管他的尊严他的死活了。
那就疯得更彻底点吧。
他站起来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胸膛:“无论你是来杀我,还是来诱我。”他用方才抹泪的手点上心口:“都冲这来!”
话音未落,一直看着他的银晚酬突然周身剧颤,紧接着父君刚赏给他的“凌云”剑被他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这一声响并不十分大,却刚好够拽回银筝的一丝意识清明。他双眼开始在黑衣身上聚焦,诧异地见那人双目赤红,瞳孔睁大,丰唇褪色。
“你……”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道黑影已如离弦之箭般掠到他身前,随即他便感到皂荚香铺天盖地而来,还半裸的胸口被揉进了一个炽热的怀抱里。
他甚至能听到他怦怦而震的心跳声,鼓噪得耳膜发疼。
猝不及防、毫无分寸,他被他紧紧拥着,激烈、深入、急切。
越过银晚酬的肩膀,他还能看到殿内的一片狼籍。父君和母后生死不明地躺在冰冷殿上,而他自己本万念俱灰,理智丧失覆灭,却突然被一个刚刚叛主而来、不知因何闯入殿中的男人近乎是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这注定是个刻骨铭心的夜。
除他们之外,再无旁人知道今夜凌霄殿内发生了什么。
他足足愣了有十几秒,才忽地反应过来道:“你做什么?!”
“你放开我!”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这样对我?!我是少君!是仙京的少君!”
“……你是不是有病?!”
银晚酬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任他如何挣扎、如何质问、如何谩骂都不为所动。
直到他抵抗累了、喊哑了,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快要被闷死了。他才终于软下来,妥协道:“银晚酬……是叫这个名字吗?”
“……”
“本少君喘不上气了,你能不能……先放开……”
他感到那人枕在他肩上的脑袋终于动了动,然后满脸纠结不舍地松开了他。
终得解脱,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面色潮红,竟有些不敢抬眼看面前的人。
银晚酬仍眉目深深地紧盯着他,良久良久,突然唇角一弯,灿烂地笑了。
“真好。”他道。
“什么?”银筝不明所以。
银晚酬抬手触上他的鬓边,粗粗垮垮地描着他的轮廓,最终指腹落于他的心口。
他猛地一抖,低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地上还横着两道身躯,忽有阵阵冷风直灌入凌霄殿。他顾不上银晚酬的回答,越过他想去把门关上。
却被他一把又揽了回去,温热掌心又压在自己心口。
银筝听到他在耳后道:“我至死护你,少君。”
他永远也忘不了,永远也不会忘。
银晚酬贴着他的心口,虚弱地睡着了。
他柔柔地笑了,不带半点责备地下令道:“银晚酬,听好了,本君耐心有限,就再等你一会儿。”
回城
从漠央山到音相瀑,得以见人间从冬至夏四时之景的过渡。自多日试探无果之后,他不得不信银忱根本就不在漠央山,出仙境后那颗紧悬焦躁的心,又恢复成当初平静但空落的状态。
如今若不是鎏金生变,情况不明,焰熙安倒愿意慢慢边往回走边找人。可彻月用雪花传到漠央山的消息一来,他只好把找人的事往后放,决定先回鎏金一探究竟。
月烬辰看着比他更急。这位之前在漠央山没什么领地意识的魔君,对新占领的仙境之城倒是有分外强烈的占有欲。到了山脚,他二话不说决定把余月丢在漠央山,他们二人加上焰归宁便不停歇地直奔鎏金飞去,乃至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