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185)
这夜良宵回来,兔女欢喜不已,蹦进良宵的怀里蹭了蹭,立即就化身成人,跑到鸿蒙上次为她准备的住处睡大觉了。
隔日一大早,兔女回了西荒山,去看青羊了——这是她昨夜就与良宵说好的。
彼时寝殿里的鸿蒙早已醒了过来,而良宵还睡着。
天灾爆发以后,良宵不眠不休日夜忙碌,一次都没合过眼。
过于漫长的夏夜、夜夜明亮的月光……许多不同以往的天象带来了大地上蓬勃的生机。
关于这一切,良宵不说鸿蒙也知道。
本来鸿蒙想叫良宵多睡一会儿,却实在是太过想念良宵,只看了良宵一眼就忍不住吻向了良宵。
良宵睡得浅,一碰就醒,闭眼回应着鸿蒙。
“醒了?”
良宵在亲吻的间隙开口,双手探进鸿蒙的衣袍,从鸿蒙的后腰摸到了背上去。
鸿蒙这些日子实在是瘦了太多,背上的脊梁骨摸起来都有些硌手。
良宵心疼,摸得很轻。
“别摸了。”
鸿蒙叫良宵温热的手掌摸得烫起来,在良宵的嘴巴上咬了一口,呼吸有些乱。
“为什么?”
良宵明知故问,笑着睁开眼。
他的手本来已经摸到了鸿蒙的后颈,这会儿又顺着鸿蒙的脊梁缓缓摸回了腰上。
这些日子里,鸿蒙忙得不可开交,日常的沐浴就是在寝殿的浴桶里头涮一涮,出来头发都懒得擦。
昨夜鸿蒙伏案浅寐压根就没打算上床歇,故而浴桶都没进,加之南荒秋夜潮热,昨夜良宵又是抱着鸿蒙睡,所以这会鸿蒙贴身的衣物都是湿的。
鸿蒙克制着,额心抵着良宵的鼻尖说:“全是汗。”
良宵就抱着鸿蒙起了身,笑说:“这就带陛下去洗洗。”
良宵推开鸿蒙寝殿里的那扇暗门简直是轻车熟路。
那池热汤里头是流动的活水,良宵抱着鸿蒙入了池,真是说洗就洗。
鸿蒙日常繁忙,没有工夫在里头泡着。
良宵知道鸿蒙辛苦,也不让鸿蒙动手,只叫鸿蒙靠在他怀里,将鸿蒙从头到脚洗得仔细。
鸿蒙被良宵摸了个遍,却连一个吻都没等到,靠在良宵的怀里一时都有些愣了。等到良宵给鸿蒙开始洗起了头发,鸿蒙就捉住了良宵的手,挑眉道:“只是洗洗?”
氤氲的水汽蒸得鸿蒙耳朵都泛着红,良宵忍不住亲了下,抽出手来揽住鸿蒙劲瘦的腰,觉得怀里的人一撞就会散,遂笑说:“只是洗洗。”
鸿蒙气笑了,立即起身,说:“不洗了。”
“乖~”良宵笑起来,自后将鸿蒙抱住,吻着鸿蒙背上凸起的脊骨轻声说:“以后要好好用饭,别叫我心疼。”
良宵的亲吻完全是因为疼惜,不掺杂任何的欲望,鸿蒙感受得到。可良宵温热的气息就喷洒在鸿蒙的背上,鸿蒙到底有些不甘心。
他回身扣住良宵的双手将良宵吻了个够,等再把良宵摸他的都摸回来,这才在良宵因失笑而滚动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心满意足地说:“知道了。”
秋分
鸿蒙同良宵也不是时时都能相见。
朗国上下诸多亟待处理的事宜将鸿蒙困在案头,而万物的生机需要日月持续不断地滋养。
黑夜降临的时候,良宵还是得回到月亮上。
自从上次天雷骤然落向鸿蒙,良宵始终都放心不下。
他虽一直在鸿蒙身上洒下了月华将鸿蒙护着,可不在鸿蒙身边的时候总也不安心。
故而兔女早上去了西荒山,晚上就又返回了。
她一来就坐在鸿蒙寝殿的门槛上捂着肚子哈哈笑着说:
“我去的时候呀,卡布刚从大漠巡防回来。他出去了大半个月,想儿子得很,一回来就将他架在脖子上,哪知小孩子突然尿了,给他浇了一脖子……”
朗国爆发天灾的这几个月,卡布驻守西荒山可谓是尽职尽责。
妫沛公主因为鸿蒙突然的撤兵有所猜测,数次率人想要攻破西荒山的防线。然而鸿蒙撤兵以前直接在月牙泉附近增设了防线,卡布就死守着,一次也没让妫沛公主的人马越过那里。
在鸿蒙忙碌奔波的这些天,卡布从来都没让鸿蒙操过心。
妫沛公主手底下的人马已经不多,雅格拉族和白狼群却成了她的助力。
守住大漠里的防线不是一件易事,但卡布传给鸿蒙的从来都是捷报。
这么多年,卡布办事,鸿蒙从来都很放心。他听见兔女这么说,嘴角不由翘起来,手里批注的笔也停了。
彼时暮色降临,良宵正准备去往月宫,他陪着鸿蒙在寝殿待了一整天,这会儿刚从鸿蒙身边站起身,见鸿蒙笑了,就拿手背碰了下鸿蒙的脸颊说:“歇歇。”
案牍上一摞摞的奏疏好似永远也批不完,鸿蒙翻多了,正好有些累,闻言就撂笔了。
兔女自己坐门槛上还在乐,她哈哈笑完了又忽然趴在地上,学起了婴儿的爬行,嘻嘻笑道:
“你们不知道,几个月不见,襁褓里的小家伙现在像只小狗一样,已经会光着屁股这样爬啦!他还咿呀咿呀地和我说话,我去戳他肉嘟嘟的小脸,他就捉着我的手指头咯咯、咯咯地笑……”
说完又站起来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划,一脸惊奇地说:“还有青羊的肚子现在鼓起来啦,像人吃得很饱很饱,圆圆的,有这么大!”
兔女一路从门槛跟前爬到了案牍前,又站在鸿蒙和良宵的跟前比划,惹得鸿蒙听完她的话,老盯着良宵的肚子看。
“……”良宵失笑,手在鸿蒙眼前晃了晃,“瞎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