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小学官伴读日常(51)

宋子须虽然有邓衿的外袍罩着，但雨太大，仍然被浇了一身。秋天的风又冷，带着雨水刮过来，让他从头凉到脚，瑟缩了下。

“仔，没事，”邓衿抹掉宋子须脸上的雨水，将他拢住，“快晴了。”

并没有。

雨势更大，雨点啪嗒啪嗒打在上方岩石板上，下方的岩壁凹陷得不深，站在外面的人仍然会被淋到。

宋子须听砸砸雨声听得耳朵发疼，他拉了拉邓衿，“殿下，你过来一点，雨浇到你了。”他往里挪了挪，紧贴身后的冰冷石面，想让邓衿再进来些。

邓衿微滞，而后道：“浇就浇了，”他将宋子须带离石面，“冷吗？”

“……还好。”宋子须说完，外边的冷风猛地裹着雨扑浇进来，宋子须虽然被邓衿罩得严严实实，但冷气无形，依然让他感受到了那股冷意，微颤了下。

邓衿搓搓他微湿的头发：“忍一忍，回去洗个热水澡再吃饭，吃完就休息，有什么能驱寒的，回去也喝碗。”

宋子须摸到邓衿身侧的一片湿淋淋的衣角，小心翼翼碰了碰他后背，掌心一片冰凉湿冷。他抿唇许久，轻声，“我有带一包药，等一下可以煮上，我们一起喝。”

太冷了，再健康的人也扛不住这么淋，宋子须也环住邓衿后背，尽量靠着邓衿互相取暖。

邓衿察觉后，却反将他环在后背的手扣下，重新压回怀里，“仔，别伸出去，太冻了。”

“殿下，你冷不冷啊，你再过来一点。”宋子须还想再往后挪一挪，被邓衿止住，“后面是石壁，别退了。雨不会下太久，我也没怎么冷。”

宋子须不说话了。

这场秋雨来得急且烈，但也确实没下多久。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雨就渐渐小了。

邓衿看了眼外边的天色，又等了一会儿，才带着宋子须出来。

下雨过后，泥土松软塌陷，岩壁湿滑。

邓衿没在这种时候走过山路。

但和霍辛珏学了十几年武，对那些松软塌陷的土，能快速地带宋子须避开，偶尔遇到滑溜溜的裸露山岩也能安全带宋子须平稳走过，总算有惊无险地下了山。

回到小院，邓衿道：“仔，去准备衣服沐浴，我去烧水。”

他走去厨间正要舀水入锅，可刚打开水缸盖，他就沉默了。

水缸只剩不到小半缸水，用来沐浴远远不够，是洗到中途皂泡满头，却发现没水可冲的崩溃水量。

一阵无力感忽然涌上来，邓衿无言，闭了闭眼。

“殿下，怎么了？”宋子须拿着衣服走进来。

邓衿关了水缸盖，“仔，先把湿衣服换了，水缸的水不够，我去问问哪儿能打水。”

话音刚落，对面小狗屋檐下趴着的大黄狗支起四肢，伸了个懒腰，然后哒哒走到邓衿面前，下巴一抬，示意邓衿跟他走，然后转身往后院走去。

邓衿和宋子须对视一眼，宋子须道：“殿下，它好像在带路，我跟你过去看看。”

“外面冷，”邓衿自己走了出去，“你回屋里等我。”

宋子须这次没跟他犟，回了屋里换了厚衣服，把头发擦干，又拿出驱寒的药包煎上，用剩余的水熬煮着等邓衿。

他有种要生大病的预感。

另一边，邓衿跟着大黄走到后院。那里有另一个小屋，放满了各种农用具，最外面还有一个小推车，旁边放着四个木桶。

大黄用鼻子拱了拱木桶，又拱了拱小推车，然后看向邓衿。

太像人了。

邓衿一阵无言，跟它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俯身把四个木桶都搬上了小推车。

大黄鼻子碰碰小推车，扭头走了出去。

邓衿也推着小推车跟着。

出了小院，大黄将他带到乡间小路，周围邻里的狗相互认识，邓衿在后面已经数不清大黄跟多少只碰过鼻子打招呼。

正走着，忽然迎面碰上抱着显眼大葱走来的邓毓和高敬。

“……皇兄，”邓毓抱着大葱勉强行了个礼，神色微异，缓缓道：“你的衣服……皇兄现下要去哪？”

邓衿一身半干半湿的衣服，衣角和鞋上还溅着不少泥，他道：“打水沐浴。”

邓毓顿住，一旁高敬道：“太子殿下，我们走过来没看到哪有水。”

“本宫跟着它走，你问它。”邓衿淡淡道。

“谁？”高敬往前一看，一个人也没有。

“狗。”邓衿继续推车上前。

人走远，剩高敬和邓毓面面相觑。

邓衿没管他们在想什么，只跟着大黄在各家院子门前的小路七弯八拐，最后到了一个开阔处的八尺宽的大水井旁。

邓衿盯着水井上的装置思索了一会儿，试着用了用，而后把桶都搬下来，一个一个打满水，再原路返回。

打水的时间不长，回到院子时，宋子须正坐在小火灶边煨着汤药。

邓衿烧好水，两人一前一后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换上了干净衣服，才坐到饭桌边一起喝完了热汤。

休息了一会儿，宋子须拢了拢厚衣服，想着准备中午的饭食。

他和邓衿去菜田逛了一圈，摘了煮汤用的小白菜和辣炒的菜花回来。

邓衿挽起衣袖，把菜放到石槽里洗，宋子须要帮忙，一探手，指尖无意碰到了邓衿手腕，冰得邓衿止住了动作“仔？”

“嗯？”宋子须浑然不觉，准备从水缸里打水，却忽然被邓衿扣住手腕，往上攥住手指。

邓衿看他：“冷吗？”

宋子须指尖被邓衿攥着，暖意从指尖流转下来，宋子须缓缓道：“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