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147)

伊执朝我们的方向招手，身旁的那个男人同样在挥手打招呼。言栩强挤出笑脸，抬起手回应。

站在两人身边的夏如果朝伊执翻着白眼，楼下对于三角关系的体验感似乎更深。

没过多久，有工作人员出来维持秩序，给各参赛选手分配参赛顺序。

夏如果出乎意料的排在第18位。看着三人严峻的神情，我明白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顺位。

四个人沉默地在走廊中徘徊。

“既然现在没事可做，咱们去找小灿灿聊天吧。”

打破沉默的是言栩勉强装出开朗的声音。

在伊执慌张地向言栩投去不可思议的眼神，言栩拉起她的手臂头也不回的走向贵宾休息区。

“等等啦，这两个孩子要怎么办？”

自从我见到伊执后，她第一次做出类似成年人的反应。

“冬小弟，麻烦你照顾好果果喽。虽然哪怕我不讲，你也一定会做啦。”

明眼人能看出来言栩在强迫自己扮演不擅长的角色，所以伊执才会不安的看向他。

我也要好好承担起夏如果需要我扮演的角色。

作为春晓短暂替代品也没关系，只要是她需要的。

走到自动贩卖机前，买了一瓶奶茶递到夏如果面前。

“请问这位长相甜美的同学，你有时间接受本台的采访。”

眼眸低沉的夏如果疑惑不解地侧过头看着我。

“不允许拒绝哟。”

我对她眨眨眼睛。

“好霸道啊。”

“……那么开始喽，作为本次比赛的参赛选手，请问你紧张吗？”

“不、不紧张。”

终于领悟到我意图的夏如果，满脸娇羞地玩弄发梢。

“本次比赛预计会获得怎么样的名次？”

“那还用说，本大小姐肯定要勇夺桂冠啦。”

夏如果骄傲的仰起脸，自信的笑容，令人稍感安心。

“上次比赛拿来第几名？”

我顺势随口问道。

……

缠绕发丝的指尖停止转动。刚缓和的气氛，顷刻间跌入冰点。

“我是不是问了糟糕的问题？”

夏如果低下头，再抬起来时，表情变得委屈巴巴的。

“18位。”

“我没问你比赛顺序，是最终名次啦。”

夏如果突然面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我。

“都说了18，还要让我讲几次！”

意识到搞砸了，我立刻鞠躬致歉。中午比赛主办单位提供了盒饭，我把鸡腿让给夏如果，依然没能获得她的原谅。

坐在长椅上等待的过程，让时间流逝显得无比漫长。

“你相信我会拿到第一名吗？”

“嗯。”

夏如果冷不防开口，没有准备的我随口应下来。

“其实你根本不相信吧？”

我挠头思考答复。毕竟不信才符合正常思维逻辑，倒数第三和冠军的差距，怎么想也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我会赢的。”

夏如果凝视我的双眼，无比真诚的宣告。

“嗯，可以的。这次不撒谎。”

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哪怕天马行空，我都深信不疑。

“不过拿了第一名，会获得留学的推荐。我可能要在国外生活很多年。”

还有这好事？我起身拉住夏如果的手。

“请务必拿下第一名。”

出国留学，能去更多的地方，见识更多的人，夏如果肯定会遇到比春晓更优秀的男孩。一切顺利的话，不用再担心她和春晓交往的问题，简直双喜临门。更要为她加油打气了。

“那你会不会想我？”

我？

冬当时有那么重要吗？在我诧异夏如果的问题时，头顶的广播传来声音。

“请第18号参赛者准备。”

远处伊执和言栩慌张走来。

夏如果缓缓起身，侧脸洋溢着自信的微笑。

“喂，冬当时。你知道我为什么肯定自己会赢吗？”

我当然知道答案，于是坦然说道：

“因为你是最棒的。”

“嗯。不止如此，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这次，你在看着我。”

说完，夏如果踏入她的试炼场。

~

那扇门关上之后，我的内心有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得想想怎么做好吃的馄饨了。

鸡骨加猪骨熬汤，现场绞好的肉馅没有手工剁出来的肉馅好，还要买冬菜。放了冬菜的馄饨才好吃，我一直固执的坚信。

口袋里传来一阵手机铃声，我看到由家中座机打来，并未多想直接接听。

“当时，你在哪呢？”

电话另一端急切地声音不是外婆的，这个熟悉的声音是隔壁张婶。

“我在S市。”

回答完，我开始思考为什么张婶会用我家的座机给我打电话。

外婆的哭声打乱了我的思绪，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我的脚下发软，身体靠在墙壁上，勉强站立。

“赶紧回来吧，你外公走了，下午2点走的……”

张婶后续还又说了很多话，可我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

骗人的。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外公还能再活两年，我知道的啊。

挂断电话，我扶着墙壁踉跄地走进洗手间。冰冷的凉水泼在脸上，镜子中的我面无表情，眼角滑落的不知是水珠还是泪水。

外公过世了，这件事的真实感逐渐袭来。

心像是被剜出一个空洞。无法堵住的痛，让人遗忘该如何呼吸。

正常的时间线中，外公突发身体不适，我发现后拨打了急救电话，及时送往医院的外公，在医护人员的努力下挽回了生命。

而我却偏偏要在今天来S市，我还忙着哄别人开心，在外公生命垂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