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158)

“冬当时。”

她念出我的名字，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温度。

“你还记得我？”

“要我忘记你，恐怕得下辈子。”

夏如果语气冰冷的说完，又看向河面，显然此刻她的心情并不好。可我绝不能再错过她，开口，快点开口说点什么。

“你在看什么？”

“烟花。”

我承认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却没料到能得到匪夷所思的答案。

“可是，现在没有烟花啊。”

“我曾经在这里见到过最好的烟花，现在他在我的脑海里再一次绽放。”

在我记忆中的夏如果绝对做不出这样的解释，唯一的解释就是这10年她过的并不容易。

“这10年吃了不少苦吧”

自顾自的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她的身体似乎抖了一下，而后低下头，不予回应的态度，似乎并未听到我的问题。

这样的侧脸我看过多少次？很多次，记不清，数不清。

还要有多少次？没有了，今天之后不会再有了。

真正让我无法忍受的不是嘲笑、蔑视、失败，而是没有你。

“夏如果！”

“我听得到，你不用那么大声的喊我的名字。”

她的态度轻蔑，丝毫没有掩饰态度中的不满。

“抱歉，我今天来晚了。”

“没关系，即使你没在，大家也依然玩得很开心。”

“我迟到，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很奇怪的梦。更重要的是你也出现在我梦里，虽然和你现在的打扮不大一样。  ”

我努力解释，很多话却没办法说出口。两个人回到过去什么的，实在太离奇了。不单中二还很老土，完全不像一个成年人会用到的话题。涨红脸的我低下头避免与她眼神交流。

“一个梦……？”

“尽管听起来很扯，……”

脑海里出现的是她的模样，最初的她、梦里的她、现在的她。然后那句话不假思索的脱出。

“我喜欢你。”

空气仿佛凝固。低着头死死盯着脚下的石板。

“可……”

“可是我配不上你，我当然清楚这一点，被我这样的人突然告白，你一定也很头痛。想必今后无法平静的对话了，但有些话我想说出来，需要说出来——冬当时喜欢夏如果。”

沉默。时间的流逝的停滞了，一秒像是永恒一样漫长。我稍稍抬起头，偷瞄她的侧脸。

“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喜欢打断别人的话。”

夏如果颤抖的身体，显然是发自内心的生气了。也许是因为我打断她的话，也许是因为突然的告白，当然我相信两者都是其中的原因。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初二的暑假，在快餐店门口，暴雨中一个女孩从我怀中接过小猫，并承诺会好好照顾。一年半之后，那个女孩站在学校的楼道里，阳光撒在她身上，闪闪发光。没什么特别的道理，可直到今天，我依然能清晰的回想起当时的画面。”

“凭什么……我还以为……”

她低下头呢喃，我听不清却不敢靠近。

“冬当时喜欢夏如果？……冬当时竟然在说喜欢夏如果。”

她嘲弄般的笑声，令我不敢直视。

夏如果转过身，我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余光中她的表情逐渐由微笑变为撇嘴皱起眉。

“可我分明记得，你说讨厌我，说我们在一起只会彼此伤害。”

“那是……”

那……不是……我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她说不出话。

夏如果眼中的泪珠在眼眶中转圈。

“然后你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整整11年……。”

理性慢慢崩坏，激荡在心中的情绪快要溢出。

“对不起……”

“你现在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若无其事的说喜欢我。你把我丢在这里，整整11年啊……，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冬当时你是我见过最大的混蛋……你明明知道我只有你…… 你知道的……。”

谩骂逐渐被哭声压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在最激烈的情绪前，所有言语统统化作泪水。

我跨步靠近眼前的女孩，她拼命挥动手臂，捶打着我。

“不要过来。”

哭喊着的她，扑倒我怀中。

颤抖的身躯，让人忍不住想紧紧抱住，想抱得更紧，再也不松手。

夏如果手臂愈发用力捶打。很痛，却不及她遭受的万分之一。

“我本来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你干着急，急死你。可是……可是我一见到你，听到你的告白，就撑不住了。”

“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我保证。

嘿，你好

嘿，你好，冬当时——或者说，你好，另一个我。

当你看到这封电子邮件的时候，说明你已经回来了。这是一封定时发送的邮件，保证当你替换我之后，仍能看到这些留言。

很高兴你能回来，因为你的回归，会让夏如果开心。另外你见到她了吧？千万别告诉我没有喔，否则我真的会恨死你。

你离开以后，夏如果非常照顾我，像是大姐姐一样。但，你一定能猜到，她是那种任性不成熟的姐姐，回想起来令人头痛啊。

那么先暂且假定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如果没有请务必立即找到她，并陪在她身边。

考虑到你也是冬当时，我想任何平行宇宙，不同时间线上的冬当时，对待夏如果这件事上应该是一致的。对吧？

好了，我想你此刻一定有些慌乱吧，眼前这世界与你之前的世界可能存在细微的偏差。具体我不清楚啦，需要你自行感受。不过我很确定你马上就会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