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王爷要弑夫(26)
还养了近三年。
那男的没个正经名字,熟识的人都称其野貍,原是名小倌,专做皮肉生意。
燕晁倒也是把人藏得深,虽然东宫内无人不知他的行径,好歹外面没传过什么风言风语。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野貍今天突然找上门,想是那三年的安生日子过舒服了,大闹一场嚷着要搬进东宫。
谢稔禾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人都都蹬鼻子上脸了,她再这会儿怎么也坐不住了。
反正是闹了好一阵,最后实在不得法,谢稔禾差人去请了燕晁回来。
此事让谢稔禾蒙了羞,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纵使他二人之间早已没了感情,念着旧情和谢家脸面,燕晁也不可能包庇野貍。
更何况,这么一闹,自己私底下那点事全扯明面上来了,燕晁说不愤怒是假的。
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除掉,以绝后患。
虽然野貍没了,但东宫里的人都心知肚明,谁知道燕晁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欢。
而且,不管再怎么处置,事已至此,谢稔禾这个太子妃只得任人取笑罢。
这也是令谢承阑愤怒的原因之一。
谢稔禾明知道燕晁有这样的癖好,受了委屈却从不同至亲讲,这些年嫁给燕晁也不知道受过什么样的委屈,忍受了何等的厌恶恶心。
而且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走前,谢稔禾还特别嘱咐,不要告诉家里人。
谢承阑心疼又替她憋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现下只觉得自己窝囊。
方清河一个外人,目睹这一切,倒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你先回吧,”谢承阑闷头就走,“我散散心。”
此时已近子时,灯会陆陆续续散了,街上人比早些时候少了许多。
谢承阑不知不觉走到上江河边,找了个偏僻地段,走走停停,总是心烦。
忽然,身后一个漫不经意的声音响起。
“谢兄怎的跑这儿偏地儿来了?这是等哪位姑娘呢?”
是燕衡。
谢承阑不想理人,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我瞧谢兄,仿佛心情不佳啊,难不成被姑娘回绝了心意?”燕衡背着手,不紧不慢跟着他,晃眼了到他手上的伤,“还是说跟人打架打输了?气不过跑这儿来生闷气了?”
“王爷来这儿做什么?”谢承阑停步,侧身乜他。
燕衡随口道:“闲来无事,在街上远远瞧见你落魄的背影,就跟来了。”
当然是放屁。
他跟来纯粹是觉得今天是个动手的绝佳时机。
谢承阑刚遭受过打击,一个劲儿沉浸在悲痛里,不仅防备心轻,而且此时若真死了,嫌疑最大的也不会是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燕衡。
毕竟谢承阑刚刚目睹了一桩可惊动天下的大事儿。
所以,就这一小段路,屋瓦后还藏着好多人手。就连崔云璋也在暗中静等。
燕衡本可以待在府等消息的,这会儿出面只有两个无关紧要的原因。
一是为了打消谢承阑的戒备心。
二是喝了点酒感性上头。这人上次好歹帮过自己一次,虽然行为蠢笨,却实在好心,这一段路,就当送他最后一程了。
明儿个,人就得从河里捞起来了。
谢承阑不知道他的盘算,但经过几番相处,老是觉得这人阴恻恻不安好意,总是信不过此人。
他恢复了步调,决绝道:“今日上元佳节,王爷何必上赶着讨人嫌。”
燕衡跟上他身侧,笑言:“谢兄这是还在为上次的事儿气我呢?”
“微臣哪儿敢和王爷较劲。”
燕衡不留情面道:“不敢和我较劲,却敢说我讨嫌。上次是谁叫我燕六来着?”
谢承阑本就燥郁,耳边还有个人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更是烦得不行。
他停下步子,吐了口粗气,郑重其事道:“我今天无心应付你,别跟着我了。”
“可我有闲心应付你啊。”燕衡从身后拿出两盏河灯,晃了晃,脸带笑意,“谢兄若是也无事,不如让我陪你放个灯?”
谢承阑蹙眉无言。
燕衡塞了一个到他手里,下岸时频频回头看他跟上没有,顺带瞟了眼藏在暗中早布置好的人,霎时又恢复正常。
他瞧谢承阑慢着步子跟上来了才蹲下身,将河灯置于水中,浇了浇水,漫不经心道:“烦恼放上去,飘远了就好了。”
谢承阑不吱声。
燕衡又道:“有什么愿望也可以许,神仙听见了会帮你实现的。”
嘴上是这么说,燕衡心里却想着,许吧许吧,就当最后的遗愿了。实现不实现都下辈子去吧。
谢承阑看人和东西的眼神都惊疑不定。
这人会这么好心?
他拿着河灯上下打量,确定这盏灯里没机关,也没什么诅咒自己的话,才放心下了水。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燕衡起身拭掉手上的水,而后在手腕间摸索着什么。
“谢兄可是有什么烦恼,可同我讲一讲。”他盯着谢承阑的后脑勺,一只手搭上他肩膀。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就那么一剎,谢承阑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反手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人摔河里了!
两盏河灯瞬间熄灭,被水花翻了个底朝天。
燕衡甚至来不及反应,不知怎么的就泡冰水里了。
他明明是要将谢承阑弄河里来的,怎么现在自己反被人推入了水里,难道计划暴露了?
燕衡扑通几下,嗓子眼呛了水叫不出声,整个人如置冰窖,浑身麻木无感,渐渐失去知觉理性。
混乱思绪上头,从幼时到如今,走马灯过了一遍。燕衡还感叹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有生之年不是死于权谋争斗,竟然是被一个莽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