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王爷要弑夫(40)
“可高淳为什么要这么做?”谢承阑有些糊涂。
按理说,高家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涉及利益相争,也不可能干出这种畜生都做不出的事来。
燕衡却不以为意道:“谁告诉你是高淳下的手?”
谢承阑皱了皱眉,没说话。
“可别忘了,解霁昭的死还没解决呢。”燕衡提醒他。
“可这关解二什么事?”谢承阑更糊涂了。
他少在王都待,脑子里没那么多弯绕,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系。
燕衡从前觉得和崔云璋讲话就已经够累了,遇到谢承阑才知道,那都算不得什么。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谢四啊,你这脑子莫不是抹了油?”
“?”
“怎生得一点沟壑都没有?”
“……”
“我便实话告诉你,解二之死,就是咱们的长北郡公的意思。”燕衡道,“而高柳妻儿出事那日,解庭一心腹在此前夜便出了城,整整两日未回。”
谢承阑这才反应过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高淳杀了解霁昭,解庭为了报复便杀了高柳妻儿。”
这就能说得通了。高淳杀解霁昭这件事间接导致了高柳一家的悲剧,高柳没拿到证据,奈解庭不何,所以只敢将矛头对准自己的亲哥哥高淳,两人才会大打出手。
而另一边,他两兄弟都有官衔在身,解庭轻易动不了。老弱妇孺便是最容易的拿来开刀的,解庭便对高柳妻儿下手,一来解气不说,二来还能离间二人的手足情。
这下看来,他的计谋算是得逞了。
燕衡已经困得不行了,但脑子还时而一惊,嘴上也不知是否清醒,没个把门似的念叨道:“你的师傅解太麟守着北庭,而高家祖基也在庭州。高家眼馋但手伸不到这么长,只得先从王都里的解庭下手,解霁昭只是个倒霉鬼而已。上次殿堂之上你也见过了,如若解庭真那副草包模样,怎么可能在天子脚下待这么久?你真当他爱子心切失心疯了?”
不仅如此,在搅浑朝堂的同时,还能引起燕晁两兄弟的勾心斗角。不得不说,解霁昭的死倒还误打误撞地一箭双雕了。
不过他都藏在心里没说。
谢承阑听他昏昏欲睡的语气,疑道:“王爷可还清醒?”
“不算糊涂。”燕衡嘴上这么说,却是连眼皮都睁不开,“同你说了这般多,你可知这两件事与今日之事的联系?”
“无非是为权和势。”谢承阑这会儿门清,“你既说了,高家眼馋北庭,他们动不了我师傅,不惜后果去惹解庭,拿我开刀也不奇怪了。”
高家的祖基都在庭州,在北庭养了人也是情理之中。所以高家派这么一批人来,只怕是为了洗清干系。
只是谁都没想到,燕衡会追究得这么深。
“我一直都知道你想杀我是因为我在北庭的关系,”谢承阑顿了顿,“可我不信你是为自己。”
燕衡神志已经被困意包裹,说话都不大利索了:“你也不傻,自己想吧。”
对于这个答案,谢承阑在密室里就猜到个大概,只是被燕衡打断了,他便不想再追究了。
他这会儿精神得很,还喋喋不休道:“你为何和我说这么多?”
没等来回答。
“你睡着了?”谢承阑不罢休地问。
本来已经睡着的燕衡被他这么一嗓又惊醒,鼻腔“嗤”一声,不耐烦的语气依旧是朦胧的:“混账……你说什么了?”
谢承阑匀了口气,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
“瞧你蠢。”燕衡没好气,说梦话似的。
“……”
好半天,就在谢承阑以为燕衡已经和周公下完一盘棋,后者却迟钝地迷糊嘀咕了一声。
“我喜欢。”
心慨慎言心非石
翌日清早,燕衢的口谕进了王府,燕衡才慢悠悠起床。
大概眼睛醒了脑子还没醒,他每次起床都得缓个一刻钟左右。
燕衡翻下床时,扫一眼外侧空位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盯着床脚迭好的被子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旁边貌似还睡了个人。
他转头问更衣丫鬟:“可见谢将军今晨何时出的门?”
丫鬟手上一顿,细细一想,摇头老实道:“不曾。”
这倒是怪了,燕衡糊涂,谢承阑昨晚确确实实躺在这张床上的,总不能是自己记错了吧?
他接过外衣自己整理,头也不抬地嘱咐道:“出去找找。”
就在这时,崔云璋推门而入,听了这么一耳朵,不明不白道:“找什么?”
“谢承阑。”燕衡道。
“你找他做什么?”
“皇上不是传召进宫?”燕衡道,“他若跑了,昨天的事怎么交代?”
“没跑。”崔云璋拧着眉目琢磨片刻,“山虎说,他昨晚就没睡。”
“没睡?”燕衡惊然撩起眼皮子,意外道。
崔云璋一言难尽道:“下半夜就跑院子去,打了一夜的拳,山虎就趴墙瓦上看了半宿。据说身手还不错,也不怪先前派去的人没能得逞。”
“……”燕衡听糊涂了,“大晚上的打拳?他发什么神经?”
“谁知道呢,估计你昨晚梦游把人家给揍了?”崔云璋说得有理有据,跟真的一样,“他不敢还手又气不过,只能这么发泄了。
“?”燕衡十分不同意他的说法,没好气道,“什么混账话,我什么时候梦游过?”
崔云璋撇嘴耸了耸肩。
燕衡偏身,无意瞥一眼门口,道:“这会儿人呢?去催催,该进宫了。”
“方才听了口谕就跑去沐浴更衣了,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崔云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