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水母(26)
我找助理发了几个养殖中心的电话过来。
一个个打电话问过去，都没有符合条件的鳄鱼。
看来还是得使出我的绝技，登门拜访。
我带了摄影师过去，路途遥远，路两侧的景色变了又变。
到了地方我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厂长夸得飘上了天，但还是很诚恳地告诉我，最近的货连皮带肉都被订走了，说我来得太迟了。如果以后需要的话要提前告诉他。
轻轻抹了心里的眼泪，往下一家驶去，我亲自开车，带着我的宝贝摄影师，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搞一个文创中心，这个摄影师就是我们的首席文创官，专门负责影视宣传。
路上不好走，还抛锚了几次，摄影师用他万能的手修了几个小毛病，勉强上路。
他真是我的福报，以后我要把他供起来。
凝结起来只有一句话，“我会给你加工资的。”
他腼腆地笑了笑。
原来是一个禁不住夸的小伙，我笑了起来。
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养殖环境堪忧的地方找到了一只同类打架被死亡翻滚咬下来一只脚的鳄鱼，伤口感染严重，大概没几天好活了，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站在池边，真的是绿水长流，气息扑面而来。
厂长说鳄鱼发烧是可以摸出来的，让我试一下。
我满脸不信，鳄鱼发烧？那么厚的皮能摸出来？
那厂长笑了笑。
还有时间笑，我咬牙切齿。
他说几条鳄鱼卖出去之后就不打算做了，因为位置不怎么好，很少有人过来买。
我跟他谈了很久，掏出一沓钱让他做我们的上游供应商。
他看到钱之后乌云尽扫，我们在纸上简单写了几条达成事项，上下签名按手印。包括环境改造，市场宣传，供应状况等。
事实证明，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我终于过去了被坑的年纪。
终于有点起色了，摄影师跟了那条鳄鱼两天，拍了素材出来。
厂长的动作也算快，直接扒了皮让摄影师带了回来。
这两天也没闲着，带人把制鞋厂的机器，工作平台全都清理了一遍，焕然一新，拍出来大概会很好看。
摄影师回来的时候直接来了厂子里，让他试拍摄效果。
根据这个开始调整厂子里的灯光。
另外模具是一个问题。
我翻了不少时尚杂志，找到一个模具制作厂商。
但是最致命的问题来了，我们的钱不够了。
当即给奚云打去一个电话，要他赶紧挣钱。他大概没想到是这样的电话内容，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最后我三令五申我要用钱，他一言不发挂了。
果然，奚云从始至终的人设从没变过。
但我知道，我的总经理在为我冲锋陷阵。
我用我作为外行人的眼光，相中了一款皮鞋，骚气，非常骚气的风格，似乎下一秒就要踩着谁的腰。收窄的鞋腰让我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吸引力。
我拿了图回去，问我的工厂老人，谁能把模具改一改改成这个样子。
他们本来是各司其职的，专门处理皮料的，什么牛皮羊皮麋鹿皮都能处理；专门裁剪的，按模具一看，就知道要裁多大，留多少边边出来；但是模具都是买来的，没有人专门设计模具。
他们无能为力，我欲哭无泪。
但他们看了我的图都说非常性感。
不错，他们审美还是在线的。
我说没模具，按这个图能做吗。
他们说，我们不是神。
公司规模又该扩大了，招了一个设计师进来，是一个设计学院的实习生，照我们现在的资金状况是不能挑的。
我当时脏兮兮的，刚从厂子里出来，把我中意的图拿给他，问他能不能改一下设计一个模具出来，我让人去开模。
他说：“你这是侵权。”
我说：“你能根据这个设计风格设计出更骚的吗？”
他说：“能的话要给我股权。”
我一股气上不来下不去，“你谁啊你，你真能设计出来别说股权，我以身相许好吧。”
他说：“那就说好了，你别反悔。”
事实证明，莫欺少年穷。
两天后他把我叫过去，展示给我他3d max软件上的建模，前后上下左右给我看了一下，果然十足的骚气，跟我当时拿的图是不太一样的风格，这个是光天化日下明目张胆的骚气。
我心虚地笑了笑，“很有实力，我很喜欢，工资下个月发行吗。”
“没关系，我想要的是股权。”
“那好，技术入股吧，到时候肯定不会亏待你的，保证这款鞋出了之后，你开车开兰博基尼、玛莎拉蒂，泡澡用82年的拉菲……”我还在继续吹，余光看见奚云站在办公室门口……
流年不利啊。
我岔开了话题，“设计师小哥，你叫什么来着。”
这实在不怪我，我忙得晕头转向，找了这个找那个，公司要揭不开锅了。
他转头定定地看着我，我真的心虚了，“时泽。”
这个月真的工资发不出来了，我跟所有员工开完会之后，打算找服装单子去。好歹鞋厂现在正在起步，各司其职，摄影师小哥真的该涨工资，但是对不起啊，fancy的员工们，委屈你们了。
我给以前的老客户群发了是否有服装需求，有丁点意向的开始去一个个见客户。又开始了昏天黑地的喝酒生涯。
这次好歹有个助理，我躺在绿化带里，指着助理手里签好的合同，开始给助理画饼。
“我的好助理，别看现在房子这么贵，总有一天，我们公司发达了，这些初创员工，每人一套房，是我说的，我颜如玉说的，你最好现在录下来，以防我以后不认账啊……”说则说着我笑了起来，笑到高峰时胃里一阵痉挛，跪趴在地上开始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