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的豢养者:The Fucking Blue Beard(15)
法兰克斯塔一直很乖。
三天没有饭吃时,法兰克斯塔啃着薄到不能再薄棉被,假装是吐司咬牙忍过去了;育幼员莫名其妙加诸在身上的毒打,法兰克斯塔能逃的逃,无法逃的都拚死撑过去了。
他真的一直很乖,真的。
就这样他在育幼院待了十年,这十年他什么苦工都做过。
就像待在培训局的Ω是专门养来负责代孕一样,被留在育幼院的β不管年纪大小,都是用来当苦力的。
当工作了一天,又臭又累躺在那张破床上时,十三岁的他,不再像孩提时代期待会有谁来带他离开这地狱了。
「法兰克斯塔,院长,找你。」
但当那天育幼员喊他时,法兰克斯塔仍燃起了一丝希望,他以为有人要来带走他了。
法兰克斯塔开心的踏入院长办公室时,却发现院长有些「怪怪」的,闻起来怪,看起来也怪。
「院长?」
「可怜又漂亮的小东西,你很久没吃饭了吧?」
α院长和蔼可亲的笑了,法兰克斯塔印象所及院长从来没有这样对他笑过,所以他也怯生生地回了一个微笑。
「是的,园长。」
「那你先答应我帮我吃点东西,我就让你吃东西。」看见他的笑脸,院长身上那股奇怪的气味更加浓烈了。
「好!」
听到吃东西,法兰克斯塔一时没了戒心,眼睛都发亮了,哪管院长那句绕口令似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忙不迭地答应了。
当院长从裤档掏出那东西时,法兰克斯塔后悔了。
「你乖乖吃,我会对你好的。」
院长气息粗重的捉着法兰克斯塔的后颈将他压向双腿间,腥臊的气息扑来,双亲的声音与园长粗重的声音,在耳畔交织成一团令人反胃的声响。
要乖喔,如果你乖……
法兰克斯塔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只记得回过神来,院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汩汩出血的脖子上头插着打碎的马克杯碎片。
看着满地狼藉的鲜血,法兰克斯塔笑了。
这一笑就止不住了。
因为这一刻法兰克斯塔知道,自己终于不用再乖了。
你在干嘛?
「你在干嘛?发呆啊?有没有在听啊?」
当回忆的声音与现实交织在一起,法兰克斯塔往往分不清是何者更大声些。
「有。」
法兰克斯塔从泥泞中抬头看着面前的工头,咧开嘴笑了。
与之对上视线的工头慌张地后退,因为直盯着他看的黄眼睛在昏暗的街灯下,像极了暗夜丛林中的野兽。
上一秒还似病猫任人宰割的男子,此刻以一种如猎食者般慢悠悠的姿态起身,带着满脸的亲切的笑意,拍了拍泥泞的工作服。
「等等……」
工头被这非人的威压感,吓得说不出话,只能发出象是被鲠住的呼声。
今晚的大夜班就他们两人,而且地点又是偏远的废弃码头,看着朝自己逼近的男子,工头继续慌张的继续退后,一不留神被散落的铁条绊倒,狼狈的跌坐在地。
「你说什么?我现在全神贯注的听着呢,再说一次啊?」
身为β的工头,从没有在另外一名β身上感受过这种异样的压迫感,挂着诡异微笑的男子在他面前站定,由上往下看着他,因此他下意识地高声求饶喊了。
「不要杀我!拜托,要钱我可以给你!不要杀我!」
「他没有要杀你,他只是起身要去搬东西而已,对吧?法兰?」
一个突如其来沉稳的嗓音,介入了工头与俯身朝他逼近人身边。
从阴影处走来的人,有着一头垂在左肩的长长三股发辫和高挑匀称的身版。
「我是要去搬东西而已吗?」有着金色兽眼的男子好奇地看向声音来处,以问句回答问句。
「没错,而且我会帮你一起搬。」来者以坚定的语气又说了一次。
「那就这样吧。」
法兰克斯塔耸了耸肩,恢复了原先有些衰败的苍白模样。
加诸在工头身上那股被人掐住颈子的压迫感转瞬消失,就像不曾出现,工头连忙起身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吴,我以为你说说而已。」法兰克斯塔不解的看着蹲下身拾起一根根散落铁条的同伴。「工头都走了,你干嘛继续搬啊?」
「当然是搬去卖钱啊,反正你明天应该也不能在这里工作了。」
吴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
单看他那高瘦的身板谁都会以为他是β或是α,但那张被昏暗街灯照亮的脸庞,阴柔的线条又极似Ω。
「说得也是呢。」
法兰克斯塔跟着蹲下,一把拿过对方已经抱在怀中的铁条,又拾起地上散落的四五捆大概有十几公斤重的铁条。
负重被搬开后,吴伸了个懒腰又舒展了手臂,那条从过短的袖口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针孔。
法兰克斯塔注意到了,但仅是淡淡看了一眼。
大概是又去卖血了吧。
有钱能赚就去赚。
这几乎是他跟吴共同的信仰了,但吴不同的是,他不会让属于自己的任何部分任人践踏。
再饿都不会。
其实待在育幼院时的那十年,他和吴根本一点也不熟,最多只在同个空间待过而已,所以法兰克斯塔不知道吴在发现他杀了院长之后,要帮着他一起逃出育幼院。
他对吴比较有印象的,就在发生在他十岁时的食堂的大混战。
六、βx蜂蜜(下)
β育幼院说好听点是收留β孤儿,但实际上就是个非法童工工厂。
只要他们隔天能继续赚钱,育幼院才不在乎他们谁没吃到饭,谁又打伤谁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