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110)
吓得江不宜手一抖,连忙去花圃中找了一个花盆,怕它活不成,又跑到百花谷,偷偷拔了人家花盆里娇生惯养的栀子花,把土壤全挖进了自己花盆中。
末了将花盆藏进草丛中时,还颇欣慰地拍着里面泥土,冲那小草说,“你一定要开出比刚才那朵还要好看的花啊!”
江了醒来后,未甚在意右臂伤口,每日沐浴完涂上药膏,日复一日,他看着右臂的伤痕快要淡去,而其他部位依旧光洁完好,不禁差异那人最近也太安分了些。不仅安分,还爱看书了。
江了不止一次发现他放在床下的书,有被人翻动的痕迹。他先前为了帮师尊嫁接小白花,从大师兄那儿拿来的一本《花卉种植指南》,自他熟读之后,便一直搁置在最下层,近日竟突然跑到了最上层。
不仅如此,他某日闲下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摞书里竟莫名夹杂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书。从《四种方法让养花变得简单》《你在还用这种方法养花吗》到《消灭花盆中的虫蚁》《花草也能修得不坏金身》,书卷最后一页竟还写着一家民间木雕手艺人的地址……是江了看了都觉得离谱的程度。
江了向他提起那些书时,他竟一口咬定是江了自己拿的书,再问便闭口不提,胡言乱语起来。
他在搞什么?
为了弄清楚,江了睡前,在紧闭的房门上栓了一个小铃铛。夜里,他混混沌沌睡得正香时,铃铛响了。
江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却并未夺走身体。他静悄悄看着江不宜出了门,下了楼,趴在门口的大柱子上左看右看,躲过一位陪侍弟子,做贼似的溜进了阁后方的花圃。
尽管师尊不许他们动他的花,却也不至于连进去都要偷偷摸摸的程度。江了正困惑难解时,江不宜忽然蹲下了身。
江了目不转睛盯着,只见江不宜拿起花铲,在湿漉漉的地上挖了个小坑,手指往上一摸,拽出了只又肥又长的蚯蚓来。紧接着,他如法炮制又挖出了两根,最后将土填平,捏着滑溜溜的蚯蚓得意地笑了。
江了愈发看不懂了。
好在江不宜没再做出更奇怪的举止,直到他从贴着围墙的大树下的草丛中,捧出一方精致的小花盆时,江了才恍然大悟。
盆里小草长势不错,顶端还长有一朵淡紫色的小花苞。只是部分叶片有些萎缩泛黄,估计是浇水太多,土壤结成了硬块。蚯蚓放在上面一直扭来扭去,就是不往里面钻。
江不宜看着着急,拿树枝在土壤中戳出一个洞,直接把蚯蚓塞了进去。
江不宜塞了两只,正要塞第三只时,江了看不下去了:[都板结了,你放蚯蚓有什么用?]
他一出声,江不宜惊得手中花盆险些丢掉,反应过来后,一把抱进怀里:“你偷看我?!”
[你可以试着松一下土,一指深。]
江不宜沉默良久:“……哪根手指?”
[……食指。]
江不宜看了眼手中蜷成一团的蚯蚓,半信半疑地拿了花铲来,动手前恶声恶气道:“明日若它还泛黄,本座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了:[……………]
江了看他生怕将根系挖断,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在不像他平日行事风格,不禁起疑: [这是什么花?]
江不宜一寸寸翻着土,指背划过微凉的叶片,他嘴角忍不住稍稍翘起,漫不经心道:“这可不是花,这是本座的定情信……问什么问!关你屁事!”
江不宜生怕江了跟他抢走似的,眉心一拧,话锋一转,将花盆掩进了怀中。
江了一下子明白过来,喉咙里瞬间像卡了只苍蝇,上不来下不去的:[鞋底草?你想送给师尊?]
“怎么,这可是我亲自摘回来的,你还想抢不成?”
[我不太明白,我本以为那鞋底草,并不是草……]
“不是草难道还是鞋底?”
江了不知是被他怼住了,还是在想些别的。他一瞬不瞬盯着那摇曳的淡紫色花苞,沉默良久,才道:[花朵将开未开时,最为娇嫩,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
江不宜冷嗤一声:“所以?你帮我养?可得了罢,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为何觉得,我会帮你养?]
江不宜一愣,眉心狐疑地拧起,挤压在胸前的叶片却舒展开几分。
[且不说师尊话里几分真假,便是我不养,师尊同样偏爱于我,又岂会因几句酒后戏言而改变?]
江了语气轻飘飘又带着几分洋洋自得,让江不宜翻了个白眼,拨开草丛将花盆又藏了进去,叹气道:“哎,秋后的蚂蚱还能蹦几日呢……”
江不宜掸了掸衣摆,转身从树下走出时,江了忽然开口:[今日卯时将降大雨。]
江不宜顿住脚步,抬头望天:“月明星稀,你吓唬谁呢?”
[信不信由你。]
江了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再没了动静。
江不宜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回走,绕了净方阁一大圈,又绕回大树下,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地,最后还是把花盆抱了起来。
卯时三刻,天色大变,狂风四起,暴雨打落了花圃内最后几朵秋日残花。倚在柴房窗边的淡紫色花骨朵,却只是被漏入的风吹得晃了晃脑袋,逃过一劫。
第二日夜里江不宜把花盆又抱出来时,什么都没说,却在江了说会刮大风时,将花盆放在了避风处。江了也始终保持着边界,只作提醒,从未碰他花盆一根手指头,更没错说过一次天气。
小花苞渐渐绽开,形成麦穗儿似的小小一簇,还剩最后几瓣包裹着,并不起眼,江不宜心里有些落差,不过明日总归能全开了。